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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也要跟这些知青们一样,让这个狗眼看人低的韩永信看看,她可不是什么体验生活的娇妻。
渠水刺骨,淤泥难清,天公也不作美,风沙不断吹身,杨秋瑾跟那些知青们泡在冰冷的雪水里,很快冻得嘴唇发紫,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咬着牙拼命干活。
他们挖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把这条水渠里的淤泥清理干净,之前对杨秋瑾和知青们颇有怨言的韩永信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把他们领到连队所在的食堂,叫后勤给他们烧一堆柴火,让他们把打湿的衣服烘烤干净,接着又让食堂的人,给他们熬了一锅姜水喝下去驱寒,避免他们生病。
捧着热气腾腾的姜汤水,杨秋瑾觉得,韩永信并不向他表面看着那样凶恶。
几个年轻知青却不这么觉得:“他就是故意针对我们,我们才来他们连队不过三天,他叫我们住着最脏最差最小的地窝子,吃着最难吃的杂粮饼子,白天让我们干这干那,把我们往死里折腾,晚上还不放过我们,还要开会给我们做思想工作。上午清的淤泥,我感觉我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腿也冻得没知觉了。”
杨秋瑾坐在他们身边,感觉自己的裤腿都烤干了,站起身说公道话:“你们初来乍到,无钱无粮,有地窝子住,有提前拨给你们吃的粮食已经很不错了。往上再翻十来年,他们兵团初到这里,四处都是荒凉的戈壁滩,树没几颗,住得地方都没有,更别提粮食了。
那个时候他们是凭自己的力气和不怕苦的精神,自己建起地窝子,在种不出粮食的戈壁滩里,挖沟建渠,费力垦荒,灌溉种地,一年又一年忍着饥饿,这才将开出来的荒地变得逐渐肥沃,粮食一年比一年产的多,养活了他们兵团,也按时交了粮税。”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知青不耐烦道。
杨秋瑾道:“我只是告诉你们,兵团不欠你们,韩连长也不欠你们,你们是根据国家政策下来支边的青年,你们是带着建设祖国边疆的目的来到这里,如果你们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理想抱负!不如趁早想办法回城去吧!”
她说的话一针见血,知青们沉默下来。
先前那个女知青不服气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回去啊,还不是上头.....”
话没说完,被一个男知青捂住嘴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景?”
女知青想到城里那些小红兵的疯狂模样,打了个寒颤,咬着嘴唇没再吭声。
他们不知道,韩永信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一颗白杨树后面,将他们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中午连队食堂开饭,除去支边知青是赊账记粮之外,其他人吃饭都得要连队户籍关系,凭粮本或者拿钱票买吃食。
杨秋瑾的户口是落在部队的,不在连队,她想吃饭得掏粮票钱票。
她在食堂窗口前看了一眼,菜品不咋滴,醋溜白菜,水煮萝卜,红烧土豆块,肉几乎没有,有也是羊肉,油水放得少,盐味也不够,看着就很寡淡。
她看着吃不下去,没要菜,花了二两饭票,一毛钱,买了两个大馒头吃,稍微休息一会儿,下午被韩永信安排跟赵二凤一道给麦地锄草。
这活儿轻省,只需要拿着锄头,把麦垄之间的杂草除掉即可。
直到干到晚上八点左右,她跟赵二凤才结束今天的劳作。
结算工钱时,由于她上午挖了沟渠淤泥,算是干了重活,韩永信给她算了八毛钱的高工钱,她可以去财务部直接领钱,也可以存着,月底一起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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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瑾目前手头不缺钱票, 选择了月底结账。
要天天都去财务科领钱,一是显得她眼皮子浅,生怕拿不上钱似的, 另一个, 她来农场干活的事情还没跟陈胜青商量,看这兵团有不少人认识他的样子, 她要天天拿钱, 在这里刷熟脸,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陈胜青。
照例给上两分钱,坐上团部一个老乡的牛车,回到边防部队家属区。
一回到家里, 天佑就从隔壁王家冲回来, 抱着她的大腿哇哇大哭:“妈妈, 我错了我错了啊, 你别不要我, 呜呜呜......”
“你又干啥坏事了。”杨秋瑾拧着眉头,掰开他的胳膊, “你没好好上学, 又跟人家打架了?”
“没有, 我没打架。”陈天佑揉着眼睛,哭得抽抽噎噎,“我好好的坐着上课, 放学了,我等了好久,你没来接我。我只好跟着松月姐姐他们回家, 你又不在家里,家里锁着门......”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哭, 杨秋瑾好笑:“妈今天去农场干活去了,没时间来接你。你已经是大男孩子了,部队小学离咱家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以后你得自己走去上下学,妈不会再来接你。”
她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客厅,陈天佑跟在她身后,委委屈屈,“妈妈,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生我的气?饭不煮给我吃,放学也不来接我,也不给我零嘴吃。”
杨秋瑾走进客厅,拿起木桌上放得搪瓷水盅,咕噜咕噜一气喝下一大盅凉水,感觉火急火燎的喉咙舒服许多,这才转身看着儿子问:“天佑,妈妈问你,你觉得妈妈以前对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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