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鸣被他看得一怔，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对方却狡黠地眨了眨眼，自顾自把饼干最后一截彻底咬断，露出有些遗憾的神情。
　　“这算失败了吗？”梁彻言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有些迷离，“要不……你还是选刚才的真心话吧。”
　　林徽鸣浑身一僵，有些手足无措地扶住他的肩膀：“什么……”
　　“就说，你的初吻……” 梁彻言再次低下头，直勾勾地望向他，“就在刚刚。”
　　唇上霎时掠过湿软的触感，林徽鸣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几乎是下意识紧紧扣住对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两人的唇瓣狠狠撞在了一起，林徽鸣意识有些混沌，甚至靠着本能主动咬住了对方柔软的下唇舔舐。
　　梁彻言仰着头，乖顺地接受他的莽撞侵入，一时间两人呼吸急促，唇瓣交叠，难舍难分。
　　明明是两人的初吻，但青涩中却带着火辣，颇有些缠绵悱恻的意味。
　　梁彻言被亲得眸泛水光，招架不住，脱力地倒在林徽鸣怀里，林徽鸣也动情地拥住他的腰。
　　气氛一触即燃，可惜两人缺乏经验，都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动作。
　　唇齿交缠间，梁彻言被咬疼了，不自觉溢出一声几不可察的轻吟，林徽鸣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他，克制着喘息。
　　两人抵着额头平复片刻，林徽鸣哑声道：“抱歉……有没有弄疼你？”
　　“不愧是初吻，技术好差。”梁彻言被他的低喘激得一颤，有些慌乱地退回到沙发上。
　　明明被对方吻得动了情，但他嘴上还在嘴硬∶“下次……再多练练，技术才能长进。”
　　散场时，夏特助看到在林徽鸣背上装睡的梁彻言，心情颇为复杂。
　　自家上司今天可真是让自己开了眼了，没想到还有如此……主动的一面。
　　他无端联想到那晚，梁彻言坐在自家客厅里向自己吐露心事的场景，心下一时有些怅惘。
　　“夏特助，路上小心，我就带着小言先回去了。”林徽鸣朝他打了个招呼，“下次有空再一起打虚拟对战，你的游戏技术还可以。”
　　夏特助摆摆手：“虚拟对战这块，我可真比不过林教授，您当时在军部实战的时候也一定很厉害吧。”
　　话刚出口他才发现自己一时失言，尴尬地试图补救：“抱歉，是我一时嘴快了，希望您别介意。”
　　“十六岁那会儿被吹上天时，是挺风光的，还故作神秘，不肯把名字公布出来，中二得很。”林徽鸣敛下神色，语气有些淡淡的怅然，“结果退役之后，乱七八糟的不实传闻满天飞。”
　　他转过头看到夏特助变得苍白的脸色，安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都七八年了，我也早走出来了，夏特助没必要这么敏感。”
　　夏特助余光瞥到他肩头上的梁彻言微微颤动的眼睫，长舒出一口气：“林教授说的是。”
　　“人……不能一直沉湎于过去的心结之中。”他加重了语气，“还是要好好把握住当下的幸福。”
　　林徽鸣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夏特助假装没看到上司朝自己投过来的沉沉眼神，和林徽鸣告别后就离开了。
　　林徽鸣一路开得比较平稳，路上自然耽误了点时间，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睡着的梁彻言，伸手把车厢里的恒温系统调成适宜的温度，调出了自己的虚拟光脑。
　　空气中一时只剩下梁彻言清浅的呼吸声。
　　光脑提示有新消息进来，林徽鸣顺手点开，发现是郑所长发来的消息，大概内容是重星研究所的新人已经选好了一位，但还有一位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需要公开招聘。
　　林徽鸣略一思忖，手上正准备回复“好的”，身边却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转头看过去，发现梁彻言大概是刚醒过来，一双漂亮眼睛里的朦胧睡意还没有彻底消散，正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醒了？”林徽鸣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了几分。
　　“嗯……”梁扯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由于刚睡醒，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徽鸣，你怎么不叫醒我？现在应该很晚了吧……”
　　“难得看你睡这么沉，我不忍心叫醒你。”林徽鸣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
　　但很快，唇尖就被对方的指腹轻点了一下。
　　“亲都亲了，”梁彻言语气里带了几分狡黠的意味，“怎么还是这么纯情。”
　　“我还以为，你刚才是因为喝醉了，酒劲一时上头，才……”林徽鸣有些欲言又止。
　　“我今天根本没醉。”梁彻言定定地望着他，“最多只能说，酒精，给了我勇气吧。”
　　下一秒，林徽鸣便察觉到，对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自己右手的指缝，试探着收紧。
　　“徽鸣，虽然现在的时机和地点都不是特别合适。”他听见对方低声道，“但我还是想问你，刚才玩饼干游戏时，你没有拒绝我的吻，是不是代表着……”
　　“你有一点，”他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抬头直视林徽鸣，“喜欢我？”
　　林徽鸣被他这一击突如而来的直球打得有些无措，耳廓瞬间变得通红。
　　在安静的车厢里，他注意到了对方暖光下不安扑闪的眼睫，宛若飞舞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