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因为喜欢您,真的好累。”燕徽柔闭目苦笑道:“求不得,放不下、逃不开,避不及。要我怎么办?好像怎么做都不会满意。”
江袭黛的手心轻轻蜷了一下,听了燕徽柔这话,她先是顿了一下,而后道:“你瞧你和人说话多好听。”
“好听的话,您就以为是假的吗。”燕徽柔反问道。
那女人盯着她,静默了片刻,“不是说假。是说你这么招人喜欢,会有很多人喜爱你的。”
所以她焦虑,她忧心忡忡,还嫉妒得要命。这种嫉妒已经有些病态了,一旦发现燕徽柔有远去的苗头,她恨不得把燕徽柔关起来藏起来攥碎在手心里才好。
然而,倘若只有嫉妒也便罢了,也许能生出些意气孤勇。
可是她的嫉恨里还带着点怯,就像这些情绪是来源于自己的无底气与空虚一样,脆弱得根本不堪一击。
她不懂燕徽柔是怎样开始喜欢自己的,弄不懂这种感情的来处,自然更加惶恐于它的演变。
这样的日子实在受够了。
“嗯,也许。”燕徽柔:“也许是有人在喜欢我。但您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真的想要这个。”
江袭黛对她的看法,似乎从来不以她本身的意志为中心,而是随着外物在摇摆。
以前以为她喜欢男人,这下好了,现在以为她喜欢很多人,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面瞧出来的。
以为一下无伤大雅,燕徽柔甚至勉强接受这种打趣。
可是那位祖宗一副吃醋至极的样子,偏生又让她看得心脏发紧。
拒绝了,又为什么要吃醋。
燕徽柔有些气馁,她闭上眼,不想再多说什么。
只不过,在人不去期待一些东西的时候,它却如春风忽然降临,不问来时天气。
“所以你还想要吗?”那女人沉缓良久,声气柔婉至极,小心地问:“……我是说,我。”
第79章
燕徽柔怔了一下。
两人卧在床上, 还是刚才那样耳鬓厮磨的姿势。
江袭黛的指尖点住了燕徽柔的唇,活像是定锚一样,余下的吻紧随而上。
燕徽柔承认自己因为唇间的温度沉溺了片刻,但她反应过来, 还想与这女人问个清楚, 江袭黛却如一枝海棠似的倒伏在她的身上, 将人卷裹压缠得动弹不得。
“门主?”
一声轻微的裂帛之声, 燕徽柔感觉有什么柔软的薄纱落了下来。她的手被拿去,被湿热的东西从掌心浅浅描过。
有点痒。
燕徽柔想要拿回手,但是被攥得纹丝不动。
这一眼扫过去,她看得清楚了, 几缕微茫的光线中, 那女人浅浅舔吻着她的掌根。
一时间, 现实与曾经旖旎的梦半重合,让人分不清是梦里身还是身外客。
江袭黛一抬眸, 分明没什么特别的神情, 但是妩媚天成, 让人实在挪不开眼睛,比梦里看得更加清晰。
燕徽柔如果合拢手掌,就能完全捧住她的下颔。
但燕徽柔不敢动了, 连呼吸都静悄悄的。
她就这样感觉着、感觉着那嘴唇覆在手腕上,不知有意无意,舌尖浅浅描, 从似乎勾过了尾指下的那条婚姻线。
被这么对待时,她情不自禁缩了一下手指。
而后手指便被含住, 压在牙下轻轻磨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燕徽柔很轻地吸了口气, 半阖着眸子,有些茫然地观望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眼睫毛轻轻颤抖着。
颈边贴来一句话,顺着血脉搏动而上:“想要我吗?”
被推在床上的燕徽柔,于是连眼也不眨了,连带着睫毛倏然瞪大,好像心神震荡。
她的脸色先是白了三分,又红了三分,最后交替着进行着,化为了莲花尖上的粉红。
“门主。”燕徽柔鲜少有僵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袭黛在黑暗中,嘴唇抿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在笑,但细看她眼睛又觉得不像。
“燕徽柔。”
“如果……”
“如果我……”
“如果我同你做了,你可否,能再像以前一样待我好?”
燕徽柔闻言,眸色诧异几分,抬眸问:“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方才的震惊也如被震飞的柳絮一样,铺天盖地的抛了下来,像是落了轻雪。
“燕徽柔。”
“其实一直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除却这一副皮囊姿色,我或许、根本不剩下什么。”
“……”
“所以门主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对你好吗。”
“然后?”燕徽柔皱眉:“因为没睡到?我便冷了脸,不与您亲密往来了?”
江袭黛摇头,倒是不至于把燕徽柔想得如此低劣。
只是。
江袭黛总是免不了去想点别的,多半还是围绕自己。
毕竟,这是事实。
她并不觉得自己和燕徽柔是内里的知己。
譬如江袭黛有时候不太明白燕徽柔的一些话,也对燕徽柔的兴趣不是很擅长。
燕徽柔喜欢摆弄小糕点,喜欢养毛茸茸的家伙,也总是娴静地读书,她年纪虽然不大,但说话温文尔雅,又博学多才,倘若一个人逢着她聊天,全然不会断掉话头,却也不会觉得太过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