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装了这么久不累吗
一周后的夜里,纪宴卿再次梦到徐寂。
醒来时不过凌晨三点。
街道上空荡荡,暖黄的路灯泛着蜿蜒的亮光一直通向远方。
冬季的夜,漫长无比。
对于失眠的人来说,等待天亮的过程简直就是无边的折磨。
他从酒柜拿了瓶白兰地,坐在客厅沙发。
一杯酒缓缓入喉,苦涩的酒精味在口腔散开。
纪宴卿打开茶几抽屉,里躺着那份有关于徐寂的资料。
私家侦探查到的全部都在里面。
男人停顿半晌,点了支烟才将资料拿出来。
私家侦探查到了徐寂在一家私立医院的缴费清单。
账单缴纳起于两年前,看到这纪宴卿明显顿了一下。
那段时间正是他出了车祸昏迷的时候,纪宴卿皱着眉毛继续往下看。
徐寂缴纳的大额医药费每日如流水般,直到去年才停止。
紧接着,是一笔殡仪馆的支出。
自从那次之后,徐寂的账户便再也没有什么大额支出。
患者信息和那块墓碑的名字都对得上。
想必病逝的是徐寂他母亲了。
纪宴卿掸了掸烟灰,手指捻着纸张继续翻页。
徐寂账户没了那些高额支出后,生活就回归两点一线。
上班,回家。
等到周末休假,账户才会有一点点消费记录。
例如去超市买点东西,又或者是周末和同事聚餐。
总之日子过的简单。
为数不多的花销也全用在生活开支……
可能徐寂就是那种悲催到至极,喝凉水都塞牙的人。
小半辈子的积蓄都打了水漂。
到头来两手空空,什么都没留下。
纪宴卿到如今都搞不懂,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吸引力会有如此之大。
仅是见过几面而已,闭上眼,就念念不忘。
想到徐寂,他心脏就会发痛的揪住,每一次都跳动都含满久久不能挥散的复杂情绪。
甚至一度到了思念成疾的地步。
宛如有根尖利的刺扎在心头,生了根。
越是想拔出来就扎的越深,直到某个瞬间才发觉,好像离了他,世界都会停止转动。
或许,他就是自己一直以来要找的人。
——
次日傍晚,纪宴卿回了老宅。
Charlie兴冲冲跑来迎接。
它叼着一根漆黑的手绳低头放在纪宴卿脚边,用头拱了拱示意要给他看。
纪宴卿犹豫半秒,弯腰拾起,是一枚编了平安扣的黑色手绳。
玉制的平安扣表面有几道细微的划痕,看得出是岁月留下的佩戴痕迹。
纪宴卿抿着唇一言不发,像是被某段回忆刺痛了神经。
他恍然若失,僵硬地问保姆,“这是它从哪里找到的?”
保姆被他这么一问,有些紧张道:“在您的书房。”
“是…我的吗?”
纪宴卿似乎是喃喃自语,低垂的眼眸深似潭水般盯着手中的那枚玉。
饭局上纪宴卿心不在焉,连纪隋亦和他说话他都不理。
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似的,只剩空壳一副留在世间。
纪宴卿陷入回忆,依稀记得这枚平安扣对他意义深刻。
但他却从未有过佩戴玉饰的习惯。
如果平安扣真是他的,那会不会就是自己爱人送给自己的?
越是深究下去,解不开的谜团就越多。
深夜,纪宴卿手心握着那枚玉难以入睡。
冰凉的玉仿佛有了生命力,正在为它的主人悲泣,宛如一块烧红的烙铁,几乎要把他的手心灼出一个洞。
第二天纪宴卿将玉戴在左手腕。
祁溪羽看到之后,仔细观察了半天,天真道:“之前没见你戴,这是在寺庙里请来的吗?”
从表情看得出,他对这块玉的来历一无所知。
纪宴卿随口应了一下,十分含糊。
祁溪羽见他心不在焉,便问他:“怎么了?”
纪宴卿露出恍然的表情,敛眉淡淡道:“没什么。”
第118章 装了这么久不累吗
下午三点半,纪宴卿正在公司开着会,手机莫名进了好几通陌生号码。
他没太在意这些,而是直接将手机屏幕翻过来直接盖在桌面。
等到会议结束时。
除了那个陌生号码之外,还多了几条祁溪羽的未接。
纪宴卿回拨过去,对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啜泣。
纪宴卿问他:“怎么了?”
祁溪羽一直哭,声音因抽泣而变得断断续续。
纪宴卿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并得,带Charlie常去洗澡的那家宠物医院的院长将电话接起。
“喂纪先生,Charlie误食了巧克力,现在情况很糟糕……”
家里怎么可能会有巧克力?
纪宴卿如遭雷劈,当场愣在原地。
电话里祁溪羽哽咽着道歉。
纪宴卿脑袋有点乱,他顾不得思考太多直接拿了车钥匙下楼往医院开。
——
三小时前,祁溪羽来纪家老宅拜访纪隋亦。
甜品师做了黑巧蛋糕给他。
祁溪羽嫌弃巧克力太甜腻,转手就把整块小蛋糕全部喂给Charlie吃。
这番举动相当于亲手投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