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敛没直说,只是道:“我在三殿下那发现了母亲和安妃留下的藏头诗,所以才来问你们,三殿下不能留在宫里,否则后患无穷。”
闻言,曾老太医和曾安逸脸色猛变,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宫中居然还藏着当年的秘密。
曾安逸多少有些心惊,“这莫不是安妃的手笔?”
安妃是南皇出了名的才女,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若她为男子,南皇继承大统者必不会有第二人。
江敛摇摇头道:“上次时间太急,我没问清楚藏头诗的来历,三殿下只说是他母妃的遗物。”
“既然是遗物,以那位的狠辣,当年不会查个底朝天吗?”曾老太医眉头皱得更紧。
查不出来也没有活口在世了。
江敛望向窗外,轻声道:“具体情况还得问三殿下才行,趁现在南皇国兵马强盛、沈周如不敢动三殿下的时候,查个清楚。”
曾安逸沉默片刻,不安地问:“永定侯府的人不能用,你哪来的人手又从哪查?”
江敛笑一声:“舅舅放心,我手上能用的人很多。”
不说往日他收拢起来的势力,单太子殿下费心培养的那一群人就足够了。
这种要命的事情,给太子担起刚刚好。
谈到最后,江敛又将一张写了地址的纸递给曾安逸,在二人疑惑的视线中道:“麻烦舅舅找个不相干的郎中去看一下这户人家,有一夫子重病,让他拖着病体活着。”
曾安逸看一眼京城郊外的住址,夫子名字是孟升阳,满眼疑惑,但也没多问。
第16章
待江敛养好身体再次回归太学的时候,已经是十三日后。
沈无霁坐在后排巴巴地往江敛那看,目光灼灼到孟平都抽了下嘴角,小声劝道:“殿下,太傅盯着您呢,收收!”
下学了。
沈无霁等不及要窜出去找江敛,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江敛那地儿走去。
他猛地站住,看着领头的二皇兄动作。
离得不远,但他们声音很大,众人把江敛围在中间说着恭喜的话语。
仔细听大概是恭贺江敛即将成为太子伴读。
沈无霁眨眨眼,也为江敛高兴,不过这么多人在,他过去只会扫人兴,便悄声地离开了。
孟平跟在他身后疑惑道:“殿下怎么不过去?”
沈无霁用脚尖踢小石子,把石子路踢得咯噔响,边摇摇头道:“我饿了,回去吃饭。”
许是经历了钱嬷嬷和小玄子的事情,哪怕孟平亲手将把柄递到了他手上,他也不想和人推心置腹,有关江敛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江敛并没有看到沈无霁,他视线里挤满了乌压压的人。
等着这群人说完了子虚乌有的恭喜后,江敛淡道:“二殿下过誉了,但陛下还未有旨意二殿下就如此笃定,莫到时候让江敛空欢喜一场才是。”
话里话外点沈无忧越俎代庖。
沈无忧脸色微变,没有接这句话。
他自然是不希望江敛成为太子伴读的,永定侯府虽现在再未掌兵权,但在军中的声望居高不下,连带着和几个封侯有姻亲关系。
就算现在大皇兄稳坐太子位,万一呢,说不定呢?沈无忧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江敛瞥一眼沈无忧,平静的视线下一秒落在人群外那端端正正坐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身上。
江承察觉到冰冷的视线,抬起头,与江敛双眸相对。
见兄长平静如冰,他反倒朝对方展颜微微一笑,笑容温文儒雅恭敬有礼,底下却藏着挖不干净、深不见底的恶意。
显然,这一出就是他闹起的好戏,只有二皇子傻不愣登地急急上钩。
江敛收回视线,扫向眼前急吼吼的二皇子:“殿下应该听说过我与江承不和,从他那听来关于我的事情,您应当小心掂量着才是。”
沈无忧脸上的笑容又是一僵。
江敛说完就拱手行礼,转身离开。
他走得潇洒,剩下的人被激得格外不淡定:“家丑不可外扬,他倒好,恨不得全天下知道他和胞弟不和!哪担得起世子的贤明!”
“但陛下确实没有旨意降下,他说那话撇清关系也无错。”
“嗤,依我看他就是得意忘形了,以为成了太子殿下的伴读就能挑衅二殿下!”
二皇子伴读成如林凑到沈无忧身边,低声道:“殿下,江承说的应该没错。”
沈无忧朝他使个眼神,两人走到无人处的小路中。
沈无忧皱眉道:“按江承的说法,若江敛真的惹怒了皇兄,我再去拉拢他,那岂不是与皇兄作对?”
成如林也是点头道:“江敛和江承只能二选一了。”
沈无忧啧了声,“永定侯宠妾灭妻,重庶轻嫡,朝上弹劾永定侯的折子都摞成山了,父皇还是不理不睬,摆明了就是纵容。”
“但江敛始终是世子。”成如林提醒道,“永定侯归西后,侯府势力落入谁手还不定。”
沈无忧长叹一声:“再等等,再等等。”
叹完,他又不屑道:“江敛这眼高于顶的性子,若败了也是活该。”
成如林深以为然地点头。
太学外。
江承站在江敛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静静地看自己的兄长走来。
“兄长。”江承脸上尽是规矩的笑容,举止得体,丝毫看不出落水时的狰狞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