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柳国公:“看不透底细的自己人比琢磨不透的敌人要好。”
沈无憾思索片刻,点头:“好,我去寻江敛。”
江府。
沈无霁正在就大军去的方向猜测沈无非的藏身处。
他摇一摇手上的私军手册,问道:“这么多年过去,皇兄手上的人肯定有变化吧。”
江敛颔首,接过手册道:“这份册子可以参考但不能尽信。”
“按册子来看,皇兄在江梦县有一处宅子,我让孟平去调了十年来江梦县及周边三县的府宅买卖记录。只有这三个地方,买卖人能和手册上的那些名单对上关系。”
沈无霁在江梦地图上画圈圈。
他画完,顿了顿又推出来另一张纸:“如果就宅子买卖人的关系图来看,这些人应该也被皇兄收服了。”
江敛看了眼,大部分人都能和上一世搜出来的私兵名单对上。
他点点头,接过名单:“辛苦了,一步步抽丝剥茧精确到每个人,做得很好。”
沈无霁伸了个懒腰,软绵绵道:“你不是天天在做这个事情吗,不过我确实做不长,这玩意儿比上阵杀敌累多了。”
江敛伸手点一点他额头:“你就是太久没动脑子,犯懒。”
沈无霁嗷呜一口作势去咬他手指。
两人正闹着,门外小厮传齐王到府。
沈无霁一手端点心一手拿枕头,熟门熟路地躲进暗格。
沈无憾被小厮引进书房,江敛在门口迎他。
躲在小隔间的沈无霁挑挑眉。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五皇弟找江敛的时候,还是江敛去走廊外迎的他,现在已经逐渐发展到江敛很有主人家的态度,在书房等人来寻。
他胡思乱想着,外面的沈无憾已经寻了把椅子坐好,端庄地开口:“国公说,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处理。”
“剩下的事情?”江敛拎茶壶的手微微顿住,淡然地望向沈无憾,“国公这意思,是想让我去当替罪羊?”
沈无憾摇摇头,“你明白的,剩下的人与事都交给你,你来安排。”
说着,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沓东西,尽数放到江敛桌前。
江敛看一眼份量厚实的书卷和文书,没说话。
沈无憾继续道:“之前你我并不曾交心,我也不敢信你,但几次事情下来证明你是对的,我现在先来交底,你要接吗?”
江敛唇角微扬,好笑道:“殿下这是,吃一堑长一智还是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他说的很不客气,沈无憾被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坦诚道:“是我知道了错,所以回来求你。”
江敛垂眸,重新提起茶壶给沈无憾倒了杯茶,然后伸手拿沈无憾放在桌上的书卷。
翻着翻着,江敛冷不丁道:“国公同意了?”
沈无憾点头:“同意了。”
于沈无憾来说,自然是柳国公优先,所以哪怕江敛说得再对再有用,国公不点头,沈无憾也不会采纳。
几年辅佐下来,江敛自然知道五皇子这一派的处事法则,没再多问,只收下了书卷,表示自己接了这活。
收下东西,江敛便拿出了司天监的资料,转递给沈无憾。
沈无憾接过厚厚的一本书,疑惑道:“这是?”
“司天监在职者的亲属家眷以及历年升迁明细。”
“现任司天监太史令为太子把权期间所提拔,目前私下听从礼部尚书的指令。”
“五天前,太史令与礼部尚书弟弟在云肆会面,三天前,太史令连夜入礼部尚书府邸,第二日早上才离开。”
“昨日,临春县县令赶到京城马不停蹄地去往礼部,礼部将巨石情况呈报给丞相,同一天,司天监向皇上汇报寻太子之事有了进展。”
“五个月前,丞相侄女婿相传付出现在班州古封县,自古封县抓走了一位擅长养花弄草的花匠。据花匠亲人言,花匠养出过各式形状的藤蔓,现在花匠失踪,他留下的藤蔓也全部消失。”
“三个月前,相传付在临春县出现,他到临春县的山上寻找了一天后启程返回江城。”
“相传付离开的七天后,临春县紫霞大作,山上古树莫名倒塌,砸下来刻有预兆的巨石。”
江敛声音清凌凌响起,一字一句将这些零散的时间线串联起来。
沈无憾眸光晦暗。
最开始他只猜是太子的人,但没有证据。
眼前这千丝万缕的会面情况确实算不得呈堂证供,但足够他们看清太子布下的蜘蛛网。
不过能细致到某一天某一个人的动向,如果不是提早布下天罗地网紧盯着对方每一个,也拿不到这种程度的信息。
他望向江敛,问道:“你什么时候猜出太子失踪是他自己演的戏?”
江敛捧起茶杯安静品茶,没说话。
沈无憾叹了一声:“你手中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第86章
面对沈无憾带着惊疑和警惕的感慨, 江敛平静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倚靠族中庇佑罢了。”
沈无憾回想一下曾家姻亲的富商身份,无奈道:“能有钱到你这般地步的人,更少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沈无憾也不逗留, 告辞离开了。
沈无霁从黑格子间里窜出来, 抓住江敛小气吧啦地说:“难怪前两天你问我要云肆的客人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