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郁点头，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因为出汗粘在额头上，白皙的肤色被衬得越发明显。
　　“你要看比赛？我带你到下面去。”他异常热情。
　　沈晓生摇头，“我不看，不是说今晚的重点是拍卖机甲么？你知道在哪么？”
　　“时间还早，”林郁抬手看了看智脑上的时间，“至少九点之后才会开始，你是要干等着，还是看比赛？”
　　沈晓生选择回包厢。
　　林郁跟着一起进去。
　　“你经常来？”沈晓生问他。
　　林郁点头，并不否认，“有空就会过来打两场，很过瘾。”
　　沈晓生看他一眼，觉得他平常应该是憋坏了，过来这边发泄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徐进之有找你么？”林郁随口问了一句，眼睛却盯着他看。
　　“没有，我刚来。”沈晓生想起之前在农场里，看见李季时林郁对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思索着问道：“李家大少爷也经常来玩么？”
　　“嗯。”
　　估计是之前来的时候遇到过原主，所以也算“认识”了，难怪当时在农场里会是那么一副熟人的语气。
　　但他觉得，李季那样子大概也只是为了让他难堪，否则以李季是李家大少爷的身份，应该不大可能看得起他。
　　“你不玩了么？”林郁示意他看向屏幕，新的对局正要开始，目前是玩家下注的时间。
　　“……”沈晓生不知道为什么从他随意的问话里听出揶揄的感觉，“现在不玩了。”
　　“悬崖勒马，挺好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沈晓生有些好奇问道。
　　林郁竟然也没有瞒他的，“嗯，都是假的，能不能赢全看大老板的心情。”
　　“……”沈晓生猜到一点，“徐进之也是大老板之一？”
　　“不是，他还不够格。”
　　“哦，”沈晓生又看看他，“那你呢？你也替他们办事？”
　　他觉得离谱，林家少爷还犯得着这样？
　　“没有，我就打着玩，他们不会管我的场次。”林郁很随意地说道。
　　“……”不是不会，是不敢吧。
　　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实在无聊，林郁问他要不要出去看看。
　　沈晓生其实想去找徐进之，把话说清楚，但贸然找过去好像又不太好，显得太突兀，一点铺垫都没有。
　　他想起之前徐进之找他的样子，脑中突然有些明白了。
　　徐进之想当“大老板”，但还不够格，所以必须做出点“成绩”出来，这时候爱赌钱但一直都赢不了的“沈晓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场交易顺势而生。
　　原主答应给他偷许瓒的机甲，徐进之则把“内幕”告诉他。
　　难怪徐进之之前见他都是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仿佛怕他反悔。
　　“好像出事了。”
　　两个人出了包厢，林郁站在走廊上往底下看着，长发梳成马尾从侧边垂下，几乎挡住他大半张侧脸，睫毛低垂着，和侧边的头发阴影互相配合，将他的眼神遮挡在一片昏暗中，看不清楚。
　　沈晓生走过去跟着看了看。
　　“那些人一起离开了，应该是被人叫走了，”林郁侧头看他，敏锐地问道：“你今天真是一个人来的？”
　　“……”沈晓生盯着底下，没说话。
　　林郁伸手示意他跟上，带着他往楼上走，弯弯绕绕，没多久把他带了出去，两个人出现在一条小巷子里，看样子应该是拍卖会的后门。
　　“……”沈晓生看看四周，转头眼神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出来了？”
　　林郁往巷子外面走，“现在出来比较好，待会乱起来人多，不好找路。”
　　沈晓生跟在他身后，“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看见熟人了。”
　　“……哦。”
　　走出巷子是一条很热闹的商业街，这一带似乎有点复古的风气，街道两旁除了高广华盖的店面，竟然还有摆小摊的，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林郁走在前面带路，偶尔还会从路过的小摊上买个小孩子玩的小玩具，被他拿在手里，配上他今晚的衣着和长相，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高绑着马尾，因为亢奋脸上总有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虽然克制依然显得活波的小步子，看起来就像一个俏皮的、活得无忧无虑的贵族小少爷。
　　“……”
　　沈晓生往前方探头看了看，“我们去哪？”
　　刚说完就看见了眼熟的灯牌——他们绕了一圈回到了拍卖会的门口。
　　灯牌下许瓒站在门口，身边有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来来去去，神色匆匆，四周停着带有星际警徽的悬浮车，红绿色的灯光交相辉映，有些晃眼，周围的一切在灯光的影响下变得模糊，只有许瓒那道修长的身影异常明显。
　　沈晓生下意识加快脚步走过去，“你的事情办完了？”
　　“还没有，”许瓒扭头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悬浮车。
　　沈晓生立即明白了，他应该是来查机甲走私的事情。
　　徐进之虽然不算是“大老板”，至少有牵线的嫌疑，这次的事情应该足够他进去喝一壶的了。
　　沈晓生表情平静，想清楚他们直接的事情后，他对他也就失去了兴趣。
　　“有要找的人么？”许瓒问他，头顶的灯牌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表情有点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