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戏抽卡:开局抽到浸猪笼_分节阅读_第78节
朱绯挣扎得累了,躺在马车的厚褥上,头一点一点垂,忽然,又被惊醒。
他听到马车外乱哄哄的,好像是无数百姓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他吃力地掀开窗,抬头一看,惊恐发现,那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的方向,正是朱家的方向。
大火烧红了半片天,富贵喧嚣几十年的朱家,被一片烈焰所吞噬。
当从朱家诞生的那头地羊鬼死去时,从它体内飞出了无数虚影——这些是尚未被吞噬殆尽的百姓内脏,它们飞向安城乃至更远的地方,无数挣扎在“怪病”中的人家,将惊喜地发现,“病”不药而愈。
多余的炁被抚平,溢出区,消失了。
与此同时,被火焰吞没的,还有那些滚不进的债。它们与地羊鬼一同消亡。无数人家将从阳世的层面,再次“病愈”。
朱家夫妇手拉手,在地羊鬼死去的那一瞬间,周身之炁散尽,无疾而终,暴毙当场。
江侯父子倒没有暴毙——地羊鬼的反噬不仅是反噬他们,有了安王等其他人的分担,他们只是重伤虚弱。
但他们倒在厅堂中,四面被火包围,无人相救,闯不出去,惊吓万分。
这场火烧得很大,却没有波及到除朱家之外的任何人家。
神奇地仿佛划了界限。
四个修行者守在朱家前。
等火烧灭的时候,守在四面八方,阻止火势蔓延到城中的佛珠,将回归枯松手中。
在溢出区消失的刹那,李秀丽和其他三个修行者接收了大量的炁。
李秀丽和黄鼠狼修为高,需要海量的炁才能再提升,只被人间的喜怒哀乐之炁,冲得打了一个饱嗝。
白鹤、枯松老僧当场就差点冲击炼精化炁中阶。
不过,修为是其次啦!李秀丽和黄鼠狼都拿着一千两银票,十分乐呵。黄鼠狼还跟它的农妇嘀嘀咕咕说悄悄话。
白鹤、枯松没有拿报酬。枯松老僧站在火海前,不停诵念消除罪业的经文。
白鹤也没有修为提升的高兴,只凝视火海,抚着身上鹤氅,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四个修行者没有一个想到去救被困在火海里的江侯父子。
正这时,一列人马急匆匆地跑来,叫道:“侯爷、世子!快,快冲进去救人!”
江侯作为武功出身的侯门,当然不可能孤身前来,只是到亲戚府上商量一些秘事,不好让手下人跟着来,就让他们驻扎城里。
手下人等了一夜,却看到朱家竟然起了大火,他们侯爷还没出来,连忙奔来救人。
江侯、江世子最终还是被他们拖出来了,幸好没有什么烧伤,只是无端地虚弱异常。
修行者们站在火光下的阴影里,侧视他们。
因为现场乱哄哄的,还有很多百姓怕火烧到自家,提着水桶等着,却不愿救朱家的火,只幸灾乐祸地围观。
那列人马没有注意人群中的修行者们。
黄鼠狼看着还活着的,还被运上马车送去救治的江侯父子,啧啧了一声:“可惜了。”
可惜还活着。
李秀丽数着自己的银票,忽然说:“不可惜。活不了多久了。”
她歪了歪头,指着江家远去的马车,上方天空:“你们看,还有一头。”
白鹤、枯松大师都愣了一下,他们修为不如李秀丽高,虽然经验比她丰富,却不一定有她敏锐。忙顺着她的指点看去,果然看到,江家马车上空,如影随形,若隐若现,一个庞大的黑影。比他们刚除的那两头更庞大。
夜空里,那对黄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车,一路随飞而去。
它身体上的炁,连着的方向。白鹤喃喃:“那个方向是……安王的封地?不错,近日皇帝国库空虚,要各地皇子想办法筹银。安王又要筹银,又要填补军用,听说,他还向封地的各豪族和亲戚动了心思……没有了朱家这一笔,又谁来填呢……”
他渐渐明白过来,忽然,英眉弯起,哈哈大笑:“可惜,此鬼,贫道不欲再除!”也除之不尽。
火光摇摇,映红天空。
大火中,似有鬼物结伴而舞。
白鹤道士潇洒地一拱手,说:“‘云真子’道友,保重!贫道去也!”
一卷鹤氅,竟当真化作一只羽毛洁白的的鹤,凌云而飞。
鹤飞而歌。
于是,正陷入怪病痊愈,以火光为喜光的安城百姓,听到歌谣漫漫,盘旋安城。
“鬼食人。
鬼食鬼。
小鬼尽,
大鬼哭。
相食无穷尽,
世上已千年!”
安城小儿听了,追随鹤歌,也拍着手唱了起来。
从此后,安城人人能唱此歌。
据说,有朱衣人冒死归乡,闻此歌,黯然神伤。就此出家于安城郊外。
此时,李秀丽走过洋溢歌声的安城,也学着曲调,一边哼,一边捏着银票,舒展了腰背:“总算能舒舒服服过活一段时间了,先去洗澡买衣服,把道袍换了!”
第069章
大夏的冬天,尤其是北方的冬天,滴水成冰。
虽然步入炼精化炁中阶之后,对寒冷炎热的耐受力都提高了。
但低阶修士仍然肉身未曾脱凡,冷照样还是会冷。
李秀丽把自己用棉衣裹成了球,厌恶寒冷,也为了躲避恼羞成怒的江侯麾下追兵,一路向南,一口气过山岭,渡大江,跑到了江南一带。
等她到江南时,最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人间的元宵都过了。
早春仍有寒气,二月末,三月近,江南的山寺,梅花仍盛。
田野间,绒绒的鸭已经抖着羽毛,划步水中。游过垂枝下,轻漾波澜,它低头衔吃一朵落在水里的嫩黄迎春花。
李秀丽折了一支早樱,满枝粉团团,她用力一吹,簌簌如雨落。
绣花鞋儿,碾折了新冒的草尖尖。蝴蝶扇动翅膀,停在她髻尖尖。
她蹦蹦跳跳,心情不错,走过江南乡间的成荫高树,走上石桥,忽然探出头去,临水照影。
春水如镜,映着浓泼浅涂,万种绿。也照着她蓬松头发黑,鹅蛋脸儿白,杏子红裙薄,颈前明珠晃。
一条大鱼,游过春波。
她探出半边身子,用手中的樱花枝去逗它。
连系在髻间的点缀珍珠的发带,都垂了下去,在水面上晃晃荡荡。
点点粉粉落在水里,果然引来了大鱼,绕着花枝转来转去。
少女全心逗鱼的时候,身后一个身影悄然接近她。
李秀丽头也不回,后脚一撩裙子,脚印正中对方胸口。
噗通一声,那人掉下了河去。
她这才回过头,随手丢掉钓鱼的花枝,一跃而下,从桥上直接跳到河边。
对真正被她“钓出来”,惊慌失措,满脸猥琐都冻住的男子说:“你跟了我一路,好容易等到这么个僻静野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不想在河里冻病,就交出你的钱袋来补偿我。否则,你上来我就踹你下去,让你在河里冻上半日。”
那男子尝试着爬上岸几次,果然都被她踢回河中。
少女甚至随手折了柳枝,对准他就是一阵抽打。
她朱衣红裙,发垂珍珠带,颈系明珠,裙压白玉佩,又生得眉目粼粼貌,看起来是个天真柔美,不知世事的小姐。
奈何极为凶残,柳枝如鞭,溅起带着寒意的河水,抽得他又痛又冷,晕眩渐上头,竟然避无所避。
男子终于知道自己踩上了硬茬子,忙不迭告饶:“饶命,饶命!这是小人身上所有钱财……”
取下钱袋抛给少女。
少女腰也不弯,用绣花鞋尖一踢,踢开袋子,滚出几枚碎银。
她不大高兴:“就这些?”手中柳枝高扬。
“还有,还有!”男子忙道,一边解开自己的外裳……偷眼觑少女,她睁着眼儿,牢牢盯住他,大大方方,一点儿也没羞容。
没奈何,找不到走脱的时机,只能老老实实脱了外裳,摘下鞋子,把衣角里缝的碎银子、鞋底的铜子都掏了干净……
少女数了数,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三十多两。
顿时面露鄙夷:“呸,看你油头粉面,穿绸衣,踩新靴,言语调戏路边卖花女,还以为是头肥羊!”
男子被她逼着,脱到只剩件中衣,在水中冻得脸色发青、瑟瑟发抖,抱着自己,委屈极了。
那你看起来还垂眉柔目,比春波尚粼粼,一点儿也不像能踢得大男人翻跟斗的练家子呢!
“侠女,绕过小的吧!这真是我全幅家当了,一枚铜板也没了!”
李秀丽熟练地把银子装到自己的荷包里,最后,一脚踢晕了这个不怀好意尾随她的男人,任他半身泡在早春的冷水里,扬长而去。
随即就拎着新到手的银子,先跑到城里的酒楼,点了一大桌荤菜。
这是她最近十天,钓到的少数肥羊之一,得犒劳犒劳自己。
遂小心捋平红裙,才坐下,对自己花光银子前买的新衣服很满意,不打算弄脏。这身打扮很贵,但钓鱼执法,一钓一个准!
一边在周围人的视线里,旁若无人地大口吃肉舀饭。
古代的物价一点也不便宜!
一边扒饭,李秀丽一边想。
一路往南来,她不会,也懒得做饭,雇人也有一系列手续,麻烦,于是就天天吃酒楼。
偏偏她是个炼精化炁的修士,力气大,但是吃得也多。这七八个大肉菜,于她不过是一顿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