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缩序杜若
陆错虽然听不懂时逾白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他猜测,他的心绪杂乱,抿了抿唇还是强硬地把手抽了出来,时逾白烧的厉害,估计是因为今天着凉加受惊了。
感受到自己抱着的东西离去,时逾白没有出声,只是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从客厅翻出医药箱,拿了药和退热贴的陆错回到床边,看到的却是时逾白轻轻颤抖的肩膀,他心下一颤靠近了些,听见的就是被压的极轻的哭声。
“怎么哭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伸手想要把人拉起来,轻声道:“闷着哭会喘不过气,先起来。”
“你之前都不这么喊我的……”
时逾白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腔,他此刻全然已经把陆错当成了另外一个人,说出口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那我之前怎么喊你的。”陆错只能先顺着时逾白的意思说话,先把人哄起来,他抿了抿唇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喊道:“阿逾。”
本来还埋头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时逾白听见陆错的声音,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拉亮了,他抬起头看向陆错。
陆错也看清了时逾白的脸,浅蓝色的眸中满是雾气,哭的眼尾泛红,此刻呆呆的看向他,他撕开退热贴的包装,伸手去撩人额前的头发,而后才把药贴了上去。
和皮肤接触的那刻,时逾白只觉得凉,他短暂清醒了片刻,但很快又晕乎乎的了,他伸手上前搂住人的脖颈,把头埋在人的怀里,“对了,你之前就是这么喊我的。”
“嗯……那先把药喝了。”陆错手足无措地感受着温热的躯体几乎和自己紧贴在一起,他拿起搁在床头的退烧药,“先吃药吧。”
“不想吃药,没力气。”时逾白摇了摇头,嗓音有些沙哑:“你喂我吧。”
陆错拿着药的手微僵,他垂眸看着时逾白对自己不设防的全然依赖样,内心空洞的地方仿佛被充盈了,他的手落在人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哄人道:“那你先松开我。”
被人抱得紧紧的陆错又不舍得太用力,只能诱哄人松开手,可时逾白听到他的声音压根没有动作,无奈之下他只能拆开药递到人唇边,手指摩挲过人殷红的唇,看着人把药含在嘴里就着玻璃杯的水咽了下去,他才松了口气。
这么一趟下来他居然也觉得热的不像话。
“还是好热……”药效没起的这么快,时逾白还是热得不行,他蹭了蹭人的脖颈,完全把陆错当成了人形降温器,他的语气有些委屈:“怎么都不跟我说话?是不是讨厌我啊?”
即使陆错知道时逾白认错了人,可他还是不想让人伤心,他安抚性地拍了拍人的肩膀,哑声道:“没有讨厌你。”
“没有讨厌我?那就是喜欢我对不对。”时逾白抬眸看向陆错,轻声问道。
“……”陆错只觉得脑中有根弦啪嗒断掉了,他按住人作乱的手,替人盖上被子,“先睡吧。”
后半夜时逾白一直缠着陆错问这个问题,后来药效上来了,他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可房间内的台灯还是亮着,陆错靠在床头,复杂的视线落在时逾白身上。
一夜无眠,翌日清晨。
雨过天晴后的森林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木屋的床上,时逾白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他脑海中断断续续的闪过一些画面,只可惜模糊的很,他看不清。
“陆错?”他的目光扫到早就坐在沙发上的人,陆错垂着眸子轻酣,睫毛下淡淡的一层青色,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导致的。
所以昨晚……他干了什么?时逾白想的入神,居然没有注意到系统毛球已经飞到了枕头旁边。
“昨天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系统毛球的声音清晰的落入了时逾白的耳中。
时逾白心一惊,错愕道:“什么?”
“你昨天发烧了,整个晚上都是陆错在照顾你。”系统毛球喋喋不休地补充道:“你怎么没说过,你发烧了就连人也认不清开始胡言乱语啊,本系统都看傻了。”
“我说什么了?”时逾白问道。
“我也记不太清了,睡眠模式下听见几句,你问陆错为什么不叫你阿逾,还说喜不喜欢……”
系统毛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逾白打断了,实在是前者敢说,后者不敢听了。
时逾白有些僵硬地把视线从陆错身上移开,落到了厨房已经做好的早饭上,他昨晚都这么闹腾了陆错还起早做了饭,这是压根没睡吧。
他起来量了个体温,已经降了下去,总算松了口气的他拿着笔写了张纸条放在客厅的桌面上,拿了工具打算先把屋外的狼藉收拾了。
第28章 缩序杜若
拿着工具出门的时逾白, 看到的就是被狂风摧残的乱七八糟的树木枝叶,花落在地面上被碾的细碎,汁液流进泥土里。
他拿着塑料袋和夹子,开始收拾, 把残枝落叶都夹进袋子里, 大致收拾完以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时逾白倚着门框喘气, 他拧着眉看向昨天自己救回来的鸽子兰,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快步走了过去。
“没事吧?”系统毛球就乖乖地跟着时逾白一起干活,它的视线同样落在鸽子兰上, 咦了一声:“我怎么感觉颜色发黄了呢。”
“是有点。”时逾白凑近看, 也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瓣,鸽子兰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他正打算再仔细看看, 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 居然是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