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所谓族亲
两人进了府,边走,楚策边问:“他们怎么样了?”
五味颇有刘管家处变不惊面色木然的架势,应道:“回王爷,还没死。”
“那就够了。”楚策面色淡然,脚步微顿,又换了个方向,“晚上再去见他们。”
梅庚暗暗勾起唇,柔声道:“你且歇歇,他们先交给我。”
楚策应了声,便施施然回卧房补眠。
五味面色沉重,转身吩咐厨房为王爷炖补汤——小小年纪,如此放纵,以后还得了?
第一百零五章 所谓族亲
容林海一家被软禁在淮王府,接连几日送去的都只有剩饭烂菜,各个狼狈不堪,原本容貌算是清秀俊俏的容琉下颌生出青色胡茬,眼底乌青面无人色,自诩美貌的容璃也憔悴不堪,更遑论上了年纪的容林海和杨静兰,一个比一个狼狈。
四人第一天还有力气叫嚷谩骂,现在便如死狗似的坐在房中,容林海恶狠狠地咬牙道:“这个小畜生,等我们出去,就去找那个男人要他的命!”
“那也要先出得去。”容琉冷笑一声,他不蠢,看这架势便心知不好,杨静兰也刻薄尖锐地狠狠道:“再等等,这个小畜生若想杀我们灭口,也不会等到今日。”
母子二人想法不谋而合,但自小娇生惯养的容璃哪受得了这份苦,眼里是铺天盖地的怨毒,“他娘好歹也是我们容家的人,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容林海和杨静兰对视一眼,瞧见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当年容未渺是怎么离开容家的,他们心知肚明,如今淮王如此对他们,该不会是也知道了?
杨静兰咬牙道:“那又如何?当年能攀上官老爷也是一门好亲事,她装什么贞洁烈女,到最后不也是给皇上做了妾?”
“呵。”
一声冷笑蓦地响起,冰凉刺骨,阴鸷冷漠。
蓬头垢面的四人循声望去,皆是一怔。
广袖玄袍的俊美男人站在门口,逆光而立,俊美异常的脸上笑容森冷而戏谑,眼底充斥阴翳冷色,纤细修长的手指攥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精美且危险。
容琉最先回过神,厉声斥责:“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梅庚漫不经心地迈过门槛,反手砰地一声关上门,勾起个沉冷阴寒的笑容,“做什么?本王倒是想知道,你们要找谁?要谁的命?”
本王!
四人脑中同时嗡了一声,便将眼前阴鸷冷漠的俊美男人当做了淮王楚策。
容林海是家中唯一的嫡子,不费吹灰之力便当上了家主,坐拥家产,从未如此凄惨过,当即怒不可遏,腾地一下站起来怒斥:“你个小畜生!我可是你亲舅父!你敢如此待我?!”
“……”梅庚眉梢微挑,并未拨乱反正,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冷色渐浓,忽而嗤笑一声:“如果你现在跪下求饶,或许本王会考虑饶你一命。”
容林海本就难看的脸色更苍白了些,眼神中尽是不敢置信与恐惧。
——是啊,他们被囚禁在淮王府,淮王可是权势滔天的亲王!
如果眼前的男人真要在这里杀了他们,谁能替他们伸冤?
“王爷莫动怒。”杨静兰勉强地笑了笑,伸手扯了容林海一把,起身行礼的同时示意容琉和容璃也赶紧起身,赔笑道,“你舅父他脾气不好……”
“与我何干?”
没等她说完,梅庚淡淡打断,手中短刃蓦地出鞘,握着刀柄将尖锐匕首狠狠刺入桌面,笑意渐深,“本王生母身份尊贵,他可没资格做本王舅父。”
他句句属实,容林海本就与他无关,苏婧生父乃是前任御史大夫,即便如今告老还乡,苏婧仍旧是高高在上的西平王府太妃。
但这话落在容家人耳中,便是不认他这个亲戚的意思。
容林海气得狠狠喘了几口气,却不敢再口出狂言,倒是容璃沉不住气,怒声道:“你少嚣张!淮王又怎么样?!我们可是你族亲!”
愚昧之人,一叶障目,梅庚见得多了,凭借血脉二字,便如吸血虫般恬不知耻地索取。
劲风扫过,先前深入木案的刀刃抵在了容璃颈间,在纤细脖子上划出道血痕,男人沉冷如冰的声音蛰伏杀机:“你也配?”
他的心上人,是大楚的淮王殿下,满腹经纶,仁善聪慧。
凭这种货色,怎有资格同他扯上关系?
梅庚都替自家小媳妇觉着恶心。
容璃倏尔僵住,本就虚弱,再一吓便更显得摇摇欲坠,梅庚却收了短刃往后退一步,瞧着房中战战兢兢的四人,兀自拉出把椅子落座,匕首归鞘,两只手拎着漫不经心地把玩,敛目缓缓道:“说吧,谁让你们来永安的?目的是什么?”
凭这四个蠢货怎会得知淑妃的身份,淑妃承宠着实可称镜花水月,怀了孕才封位分,孩子还没生便失了宠,因怀疑她与人私通,便成了皇室的禁忌,又怎会大肆宣扬?
回应是沉寂。
“本王不是在问你们。”梅庚声音再度冷下去,面无表情地威胁,“是在审,一盏茶时间,若本王得不到满意的结果,便从你们中寻个人断一指。”
无视四人苍白难看的脸色,梅庚如冷刃般的视线挨个扫过去,忽而笑了,“本王有的是时间同你们耗,手指没了还有脚趾,脚趾没了还有眼睛舌头耳朵,四个人,足够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