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久别重逢137
忽地有人推门而入,楚策抬眸望去,见一道人影自屏风后缓步而入,那人容貌俊美而熟悉,身着玄墨长袍,分明只是含笑伫立在灯影处,却仿佛一把冷硬古剑,收入剑鞘中也极其危险,颀长身姿较两年前更具压迫感,似风尘仆仆而来,眸中深情几乎要将人溺在其中。
梅庚笑盈盈地瞧着近在咫尺的小家伙,见他先是微诧,随即便不敢相信似的愣在那,正准备开口调笑一声,那小家伙却腾地一下起身,绕过檀木桌案便撞进了他怀里,闷闷开口:“你怎么才回来?”
“……”梅庚哭笑不得,揽着柔韧清瘦的腰肢将人整个抱起来转了一圈,温声笑道:“想我了?”
怀中人没应声,静默相拥,二人贪婪地嗅着对方的气息,久别重逢,又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仅仅是一个情意绵绵的对视,便难以自制地吻在一起。
梅庚将人托起来,顺势放在书房的檀木桌案上,唇齿相依的缠绵深吻结束时,二人皆喘息粗重,楚策干脆伏在男人肩头凌乱缓气,低声呢喃:“梅庚……”
“乖。”梅庚吻在在了小家伙耳廓,呼吸炽烫,随手将价值不菲的长衫扯下,衣带碎裂,动作尤为急切,又低叹似的道了句,“小策长大了。”
过于思念。
将近三年的相思之情,恨不得将人揉碎了纳入骨血,时时刻刻地相伴相依。
一别许久,他的小少年彻底长大了,进门瞧见他的第一眼,想得便是扯碎这身衣服,狠狠吻他,要他。
梅庚也迅速将想法付诸于行动,急不可耐,甚至不曾询问心上人是否愿意。
苦挨相思的并非他一人,怀中清瘦人儿始终不曾反抗,甚至主动揽着他脖颈仰首迎合。
……不做下去就不是男人,梅庚彻底摒弃犹豫。
书房灯影绰绰,映一双交颈鸳鸯,清辉月光似也染了盎然春色。
被梅庚从书桌抱下来时,将至破晓,楚策昏昏沉沉,哭得眼眶微红,被他裹了件披风便抱回了卧房。
西平王从禽兽变回了人,一时间也心疼不已,他忍了太久,又与心上人分别数年,索求急切,便做得过了些。
即便梅庚随身备了药,楚策还是受了罪,初时尚能隐忍着不出声,没过一会儿便小声呜咽哭得可怜。
梅庚将赤着身子的淮王殿下放回榻上,露出的白皙脖颈与肩头皆是明晰吻痕,人却是已经昏睡了过去,眼角泪痕犹存,儒气中添了几分妖色。
静默片刻,梅庚忽而俯首于他额心落下个轻吻,眸底柔情缱绻又带着疼惜自责,轻轻叹了口气:“小傻子。”
分明疼了也不知道拒绝,咬着唇细细软软地呜咽,一双手臂揽着他不肯松手,如同献祭一般虔诚,时不时地凑他耳边小声说喜欢,可爱又勾人。
窗外天光晴好,名义上今日方才抵达永安的西平王不得不暂且离开,梅庚凝视沉睡的少年半晌,自腰间解下一枚雕刻成梅花形的红玉玉佩,花蕊精致,脉络清晰,将之放在少年枕旁后,梅庚方才起身离去。
——
楚策醒来时床边坐着个人,一身白衣,神情冰冷——柳长诀?
柳长诀见他醒了,神情微妙中透着复杂,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瞧着他,清清冷冷的声音随之响起:“梅庚昨晚来了?”
楚策耳尖一红,不自然地别开脸,轻轻点了下头。
柳长诀的神情忽而生动起来,不似以往不食烟火的冷漠,半晌,他才道:“早朝已派人替你传话,称病,今日西平王还朝,宫中有的闹腾,能躲则躲,起来沐浴吧。”
柳公子昨夜莫名其妙被永定侯唤去,说有要事商议,结果去了之后便被拉着喝茶下棋,回来时本欲去寻楚策,恰巧便听见书房内折腾出的动静,明白前因后果的柳公子的瞬间,颇为咬牙切齿,甚至想揍西平王一顿。
没理由。
莫名其妙。
瞧他不爽。
淮王殿下心虚垂首,同情郎缠绵一夜,次日便被兄长逮了个正着。
着实刺激。
遂,当夜拜见母亲后翻墙进淮王府见小情人的西平王,被白衣加身的柳公子给拦在了院中。
临行时他亲自去寻柳长诀,望他能护着楚策,后来陆续收着虞易等人的传信,话里话外都提到过淮王殿下身侧形影不离的白衣幕僚,其意不言而喻。
他们不知柳长诀的身份,但梅庚知道,见柳长诀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西平王沉默片刻,忽而退步一礼,郑重道:“舅兄大人。”
“……”柳长诀面无表情,“谁是你舅兄?”
这人怎么同那小殿下似的,乱攀关系?
梅庚含笑道,“还请舅兄大人让路,小策昨夜伤着了,须得本王替他上药。”
伤着何处,不言而喻。
柳长诀不想再听下去,面无表情地让了路。
他就不该来。
卧房内楚策正窝在榻上,清瘦身躯上覆着薄被,面颊绯红,眉心轻蹙,看似睡得不大安稳。
梅庚伸手探了探额心,触及了滚烫,面色倏尔变了变,当即上前轻声唤道:“小策?乖,醒醒。”
浅眠的楚策悠悠转醒,瞧见是梅庚,温温一笑:“回来了?”
梅庚一顿,嗯了一声,又道:“今早走得急,没来得及替你善后,是不是伤着了?怎么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