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法庭质证 中
伊恩并没有在意突然又支棱起来的法官大人,只是平静地继续讲了下去。
“至于其他的,大概就需要解释我刚才说过的家乡的问题了。不……或许不止家乡,还包括我的身份。”
这才是最敏感的问题。除非他在被这么多人锲而不舍地恶心到上法庭的时候依旧能坦然说出家乡是苏格兰,否则即便现在不暴雷,舆论也会很快爆炸的。
所有站在伊恩对面的人,此刻恨不得穿越到他身上承认一切,死死盯住了屏幕上的那张脸。漏洞
会出现在哪里,有几个?
而伊恩像是一无所觉一般,轻声说道:“我的国籍是英国,传统意义上的家乡是苏格兰,但我甚至已经没有在那里和父母生活的记忆了,只有模糊的片段,连脸都看不清。”
“为数不多的几次扫墓里,我甚至会看着照片怀疑,我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他们真的是我的错父母吗?为什么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觉,哪怕长大成人,哪怕所有的教育都在告诉我与我直觉相违背的才是正确,但我看他们依旧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呢?”
唯有真情能够动人,看着他这样痛苦地质问自己,那个在大众面前发言的七岁男孩好像又出现在了观众眼前。
“这不是你的错,孩子。”
“有人说这不是我的错,这是因为我被当年的事刺激到所以忘了一切,这很正常;有人说我只是没有体会过父母亲情,所以当然不懂,这很正常。”伊恩像是会读心一般反驳道,“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我还记得大半东西,只是我就是对他们没有感情而已。”
“我有天底下最好的外公和教父教母,母亲家最好的亲人,我爱他们,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生命。”伊恩笑得甜蜜。
没有人能从这脸上猜到他其实想起了什么,他们都完全误解到了另一个方向。
“我想说的是,我爱的不是一个符号,一种关系,我喜欢从我重获新生后生活的两个家,一个在柴郡,一个在遥远的中国苏州,那才是我的家乡,因为我的家在那里,我爱的人也在那里。曼联也一样。”
伊恩回想着那个雨夜,和他共执一把伞的C罗,提灯映着雨幕投射出暖黄的光,倾盆大雨之下整个世界似乎就只有和他紧握的那双手,那些不快似乎立刻就远去了。
“在曼联被我收购之前,我在这里生活了七年,我知道那里的一草一木,知道球员训练喜欢用什么当做标记,知道哪里有块地面并不平整,一个不小心就要崴到,知道每一座奖杯的来历,知道这一切的背后为它默默付出的人,我的教父、巴斯比爵士,无数个在足坛闪耀过的名字,曾经身着红衣的球员付出了什么,才有了现在的曼联。”
他顿了顿,笑得温柔又坚定:“我想要曼联永远是世界上最好的俱乐部,我向往着成为红魔荣耀的一部分,而这些绝不包括利用它踢假球,那是对足球的侮辱,也是对我的。没有一个热爱足球的人会与这些为伍,如果有,那说明他是个伪装得很好的骗子。”
“而且……”
伊恩的话被推开大门的阿尔杰·琼斯打断:“而且指控一个只爱足球不爱钱的人,为了牟利出卖心爱的俱乐部的利益换取金钱,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愚蠢的了。”
“请无关人士不要破坏法庭秩序,否则我们有权利驱逐你。”威利眉头紧皱。
他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露出身后的王室事务官,爽朗地笑了:“抱歉,身为一个记者,我们总要在新闻尚还有价值的时候奔走的,哪怕晚一秒钟,一切都有可能天翻地覆。我和身后这位先生一样是来提供证据的,当然,接不接受,让谁先说,这是二位的选择,我不会置喙。”
有认出他的人窃窃私语着他的名字和《太阳报》大名,好奇他到底带来了什么。
两位大法官不知道他们带了什么,但他们都很清楚王室事务官绝不可能站在和威利他们相同的立场上。
只是接连被打脸之后,威利谨慎了起来,他没有直接指定,而是犹豫后把选择权交给了伊恩。
明哲保身这种东西是成熟政客必备的技巧,威利和萨蒙德他们不一样,他已经做了十年的大法官,如无意外还要继续到他做不动的那一天,普通政客可以翻脸不认选举宣言,但如果大法官在法庭上的能力被质疑,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无形的裂隙已然不是第一天出现,他也不是第一天考虑这些东西,所以才能这样丝滑的做出选择。
但他怎么也没能想到伊恩会选择阿尔杰,而不是近乎明牌的王室事务官。他凭什么这样自信,除非……
威利悚然而惊。神飞天外的他没看到阿尔杰和伊恩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年轻的记者先生从容掏出来薄薄的几张纸,说他的证据和一份遗嘱有关。
法官先生唯一想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死根本就不存在选择,因为所有的选项都是伊恩提供的,无论哪个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庄家,是可以通吃的。
第119章 法庭质证 中
阿尔杰这两年不仅在《太阳报》里出名,在网上作为独立记者的身份一样备受关注。
他以希尔斯堡惨案的重启打响了第一炮,一战成名,后来又借着身份卡BUG,借用琼斯家的资源,报道的消息从足坛风波到王室秘闻无所不有,甚至有时候还会发一些颇有“意林风”的小故事,报道普通市民的小问题,偏偏民众就是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