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可言说的交颈4
雾气让一切现实都变得不真切时,反而让那些早已模糊了的记忆舒展了卷起的边。
肖安隐约回忆起了五年前。
那半个月的记忆对他而言其实一直不大明晰。
只记得雨很大,空气一直泛着潮湿的泥土行为,有小猫凄厉的叫声,隔着重重雨幕被雨滴坠地的声音砸落在泥土里。
山茶花们落尽了,像是被斩首的美人们,染红了花园的地面。
然后……然后就记不清了。
并没有失忆或者说受了什么其他外力的影响,只是那日夜颠倒的半个月是太荒唐太过深刻的记忆,他和宁刻鬼混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过山车。那种失重感就像伤疤,自欺欺人的脑子并不想看见那些疤痕。
于是大脑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将那短暂时光留下的痕迹都模糊掉了。
宁刻咬在肖安的后脖颈上,在这个人脊骨的两侧留下细细密密的齿痕。
肖安虽然右腿有疾,但显然平时并未落下身体上的锻炼,肩背上每一寸肌肉的起伏都是恰到好处的弧线,在灯光下每一处凹陷处的阴影都是玫瑰馥郁的殷红,让宁刻想将这花蕊彻底拆吃入腹。
让他也化作自己的血肉。
“你特么的、别啃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肖安根本不是那种温良的食草动物。
宁刻不想听肖安这样说话,但他乐意如怀中人所愿。
“草……”肖安吐出的这一字因他身上人所为而彻底变了音。
肖安挣扎起来,像是想要转身推开他。宁刻深呼了一口气,微微咬牙按耐着内心深处暴虐的冲动,将肖安双手反翦按至头顶,叫他再也无法动弹。
肖安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
“混蛋。”
肖安骂的没错,宁刻就是个混账东西,只是肖安骂得越狠,宁刻就越凶。
汗水顺着宁刻的鬓角滑过下颌,滴在了肖安的肩胛骨上。
宁刻想听肖安骂人,但又不太想听。
他有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这种时候九成九都围绕着肖安出现。
宁医生处理过很多问题,发表过各种高含金量的论文。他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念,做事情通常都很专注,精力也比常人旺盛,某种意义上来讲,高功能社会性病态者确实也是天才。
他只有在肖安身上才会遇到难以理清的问题,让他那套无往不利的逻辑失去运转能力。
但最复杂的那个问题他已经梳理清楚了,也制订了详尽的解决办法,甚至在脑海里演练了千万遍,他会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的。
正好,当他用了五年时间做好这些事情时,问题本身出现了。
连时机都恰到好处。
让无神论者也相信宿命的存在。
怒骂声淡却,变成了略带求饶意味的低吟,宁刻如他所愿轻柔了动作。
此时此刻的肖安如同一颗被剥了皮的橘子,他浑身的经脉连着最为敏感的神经末梢就是橘子果肉外那层白色的脉络。
被宁医生完好无损地剥离了下来——一个橘子就此失去了灵魂。
在古地球时代,凌迟可以在一个人身上割下三千刀。
肖安在被无法自控的快感凌迟。
宁刻知道怀里人的脑子已经开始不清醒了,他知道此时此刻的肖安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是他清楚他明白。这就够了。
他在占有这个人,被占有的人从怒骂到求饶,再到小声抽气,现在似乎连本能的呻吟声都几不可闻了。
宁医生拂过怀中人的下巴,让他不得不侧过头去接受身后人的亲吻。
宁刻在亲吻间撇到了时钟上的指针,很快转回视线,专注地看眼前人。
——原来快三个小时了。
怪不得哥哥已经晕晕乎乎。
他如此想到,把肖安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地走向卧室。低头在他的鬓角轻吻了一下后,把人放在了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夜还很长。*
屋子里很黑,肖安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晚上,浑身酸软的感觉后知后觉地淹没了他,他觉得嗓子干得像是被鱼鳞刷反复刮擦过。……
虽说他不太回想五年前的那半个月,倒也很清楚宁刻这人干这种事的时候凶悍地通常不像个“正常人类”,所以他从杨城出发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特么的,牲口玩意儿,混账东西。
浑身酸痛中,懊恼的咒骂声在心里挤成了沙丁鱼罐头。
智能管家察觉他醒来,自动拉开了窗帘,让柔和的日光洒进屋内。
肖安的身边没有人,只是身旁的床褥上还留有褶皱,宁刻做完显然也是睡在这张床上的,至于现在?宁医生是个朝九晚不一定几点的大忙人,自然是上班去了。
事后的疲惫酸软很严重,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的程度。宁刻作为床伴还是相当合格的,昨晚结束后有好好帮他洗澡和清理。
他现在从里到外都很清爽。
肖安闭着眼睛又躺了五分钟,终于受不了地坐了起来,这才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他挑眉把那杯水喝了,嗓子瞬间舒畅。
静静地打量了这个房间几秒,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间普普通通浅色调为主几乎没有设计的一间卧室。
还好空间不小,落地窗也很大窗外还有山景,显得十分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