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谦逊地垂下头，仿佛一个乖乖等待老师批评的学生。
　　莱伊有些好奇：“你在巴西踢球的时候，不会有很多媒体来拍你吗？”
　　“巴西比米兰好太多了。”卡卡苦笑，他想起自己第一天到米兰发布会现场时，面对那无数长枪短炮，饶是他心中早有准备也懵了好一阵子。
　　“你意大利语说的不错。”莱伊干脆就把相机放在一边，同卡卡聊起天。
　　卡卡有些惊喜：“是吗？我刚学没多久。”
　　“那你之前说什么？葡语吗？”
　　“是。”
　　莱伊便换成葡语同他说了几句。
　　她出生在法国，拿的英法双国籍，父亲是俄裔，英、法、俄三语算得上是母语，又学了西班牙语和德语，会说一些葡语和意大利语。
　　卡卡好不容易听到有人说熟悉的语言，他对莱伊亲近了几分，也不像之前那样紧绷。
　　“你是葡萄牙人吗？”卡卡问。
　　“不，我是法国人。”莱伊上前调整了一下卡卡的位置，她凑到他身边，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香水味，卡卡怀疑自己的脸已经不争气地红了。
　　“想一想自己做什么会觉得开心。”莱伊试着去引导他，“不要在意镜头在什么地方，你只用做自己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卡卡努力按照莱伊的说法去做，他想到自己去年拿到大力神杯的场景，表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莱伊抓住机会，拍了两张，果然比他之前的要好看很多。
　　“怎么样？”莱伊把相机递过去给卡卡看。
　　画面中男孩有着青涩的笑容，少年气几乎溢出屏幕。
　　拍摄结束，莱伊给卡卡递来一张白纸和一支黑色签字笔：“可以给我签个名吗，里卡多？”
　　卡卡心下漏了一拍，他匆忙接过纸，在上面潦草画了几笔。
　　“你们什么时候有比赛？”莱伊问。
　　卡卡想了想：“应该是九月。”
　　“我可以去看你比赛吗？”莱伊问。
　　卡卡脸上有点热：“当然，但是我不一定会上场，我还是个替补球员呢。”
　　“你很快就会成为巨星的。”莱伊说，她蓝色的眼睛盯着卡卡，像一汪湖水一样。
　　“你......你......谢谢。”卡卡说话都开始结巴。
　　他一周可以收到上百封情书，在圣保罗踢球的时候，球场边坐满了来看他的女孩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在乱跳些什么，也许只是男孩面对好看姑娘的正常反应。
　　“莱伊，你住在哪里？我可以给你寄比赛的门票。”卡卡说。
　　“啊？”莱伊有些惊讶地抬头，对上卡卡躲闪的眼神。
　　她轻笑起来，说：“我住在酒店里，过阵子我就要回美国念书了。”
　　卡卡愣了一会，这才想起莱伊说她是实习生。
　　但莱伊抽出一张纸，写上四季酒店的地址和自己的电话号码，又褪下手腕上红色的镯子，一起递过去。
　　“我会在回美国前来看你的比赛的。”
　　卡卡没有接她的镯子：“这个很贵重。”
　　莱伊笑得眼睛弯弯的：“这不是送给你的礼物，这是一个承诺，等我去看了你的比赛，你再把它还给我。”
　　“当然，不还也可以，就当你给我寄球票的赠礼了。”
　　“球票并不值什么钱。”卡卡坚持。
　　“你有女朋友吗？里卡多？”莱伊忽然问。
　　卡卡心跳加速：“没，没有。”
　　“哦......”莱伊拉长声调，“我以为你坚持不要，是怕女朋友误会。”
　　“不是......”卡卡快要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那就这样吧。”莱伊把红色钻石手镯塞到他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石头压在卡卡的心上。
　　“你的队友应该在等你了。”莱伊催促他，“你得走了。”
　　卡卡梦游一般出了门。
　　过了一阵子，房门再次打开，阿曼达溜进来，笑得一脸得意。
　　“怎么样，莱伊小姐？还顺利吗？”阿曼达问。
　　斯科特家族的大小姐一眼看相了AC米兰引进的超级新星，这要是被意大利狗仔知道了，娱乐版块恐怕将迎来一场地震。
　　莱伊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
　　“阿曼达，我知道这件事瞒不过莉娜塔，但我不希望还有更多人知道了，好吗？”莱伊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阿曼达，只是把玩着自己晶莹的指甲，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才抬眼，微微挑眉，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阿曼达火热的心情被她这冷冽一眼迅速冲淡，她立刻道：“好的，莱伊小姐。”
　　“希望莉娜塔已经结束了她的工作。”莱伊没有再谈这个话题，她转身离开这间摄影棚。
　　*
　　事实上，莉娜塔知道这件事的速度比莱伊想象的还要快很多。
　　在回去的路上，她主动提起这件事。
　　“我听说，你今天冒充摄影师给一位男球星拍摄宣传片？”莉娜塔满是兴味地瞧着冷淡的女儿。
　　“很帅吗？不然你这么会这么主动？”
　　“也还好吧，就比普通男生好看一点点。”莱伊说。
　　“那你喜欢他什么？”莉娜塔问。
　　“不知道，我不喜欢他。”莱伊有点不耐烦。
　　“我给你的镯子呢？”莉娜塔眼尖地发现莱伊手腕上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