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随便啊。”
闷燥的鼓点一声声往沈枝意耳朵里敲,他的声音就像是站在门外,分明是回应对面那人,却只有沈枝意这个站在门口的人能听见。
其实酒桌并不小,但十个人为了凑近聊天,便显得拥挤。
沈枝意游离在话题之外,直到有人递了骰盅过来,号召一起玩个游戏。
这游戏听起来简单,就是摇骰子喊数字,几乎是酒吧人人必会的基础游戏。
ruby问郁从轩,“人多要不要玩斋的?”
郁从轩低头查看工作信息,随意道:“都行,反正在场的应该没人不会吧?”
沈枝意视线中斜过来一只手,握着酒杯,手背青筋若隐若现。
“不懂啊,介绍一下规则。”
郁从轩下意识问候了一声他家人,这一声让他一整晚的精英人士破功,他一副我真是欠了你的表情,跟在场的众人重新介绍了一遍,规则对于之前没接触过的人来说复杂,数字1一会儿只是1,一会儿又可以代表任何数,总的来说就是算法和骗术的结合体。
他介绍完又不满,看着周柏野说,“哎我就不懂了,周柏野你装什么清纯,之前一个劈九个的不是你?”
“有吗?”周柏野停下手,手腕和沈枝意放在桌上的手碰上,短暂的触碰伴随着音乐里那声沉闷的重音消失而移开。
沈枝意终于忍不住看向他。
而他垂眸,视线淡淡地看向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靠在沙发上,距离保持得很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真不会啊,没喝过酒,人生头一回进酒吧,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原来你们都这么玩。”
“滚——”
郁从轩和他的那几个朋友几乎异口同声。
郁从轩骂得没他朋友难听,他朋友指着他就是一句,“周柏野你现在玩得真的很脏!我要吐了,你给我等着,今晚你就算喊四个一我都开死你!”
但真的开场,他就发现不对劲。
他坐的位置是周柏野的前三家,也就是沈枝意的上两家。
他全程紧盯周柏野,看他嘴里说着自己不会、不懂,摇骰子倒挺熟练。
郁从轩先比了十五个六的手势,他想也没想直接就加了一个,David想玩个大的喊了二十个六,紧接着就看向沈枝意。
沈枝意手气不好,只有三个二,其他数字都散,她玩这种酒桌游戏一贯是求稳,只敢喊自己有的数字,不会像别人那样没有也装作有,但今天她想着反正都是冲着周柏野来的,就算她喊三十个六,也没人会开她,也就很放心地加了一个。
哪知道他朋友直接就是一声:“开!开开开!”
沈枝意顿时懵了。
现在坐旁边都要被牵连吗?
其他人在看清她的骰子后笑出声,“不是,你胆子挺大,一个六都没有敢喊二十一个六。”
所有骰子加起来也只有十五个六,那人很抱歉地跟沈枝意说,“不好意思啊妹子,我有点儿激动,喊早了,下一把我绝对不开你。”
沈枝意哪好计较这个,说着没事,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又被人给满上。
周柏野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到自己朋友身上。
朋友隔空和他对视,面带困惑:作甚?
周柏野勾唇,笑得温柔。
朋友顿时皱眉,搓着胳膊问郁从轩,周柏野是不是有病。
然后很快,他就发现,周柏野是真的病得不轻。
他喊十五个三,周柏野开他,他觉得可能周柏野真的没三,喝了一杯酒挺没心眼地说继续继续。
然后下一把,玩飞的,一可以算任何数,他喊十七个六,周柏野还开他,他表情就有些奇怪,“哥,这飞,不是斋,你开我?”
周柏野手肘撑在桌上,随着音乐点了几下头。
“不是——”他郁闷地算了一圈,又喝了一杯酒。
这时候他隐约察觉到不对,但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下一把、下下把。
无论什么数,只要他喊出口。
绝对能听见周柏野的那声开。
于是在场的人,除了开场的郁从轩有点参与感,其他人都直接看这三人的表演。
有时候他幸运,凑到了数,周柏野一饮而尽。
但更多时候,都是他闷头喝酒,一杯又一杯,喝得他火气都上来了,也没听郁从轩说的什么,直接就喊,“五个一!”
周柏野,“哦,开。”
?
??
不是!!!
请、问、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十个人的局,五个一都开他。
真把他给气笑了。
“哥哥,你喝多还是我喝多,五个一你都开我?”
周柏野也笑,“五个一你都敢喊,不开你开谁?”
有人玩笑般说了一句,“不会是帮人报仇吧阿野?”
那朋友才似回过味儿来,喝懵了的眼睛一开始没找准沈枝意,飘忽般先看向ruby,才找准了沈枝意的位置,招财猫似的双手环抱跟她求饶,“遭不住了姐姐,行行好,让他收手吧,我刚步入成人世界三年多,玩不来这么花的!”
沈枝意脸都热,尴尬得只知道摆手。
“不、不是——”
但解释显得多余,因为旁边那人并无反应,甚至听见他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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