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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吓得不行,发了长段语音。
“我知道你也很难,但我女朋友前段时间见过她一次,说她精神状态不太好,入睡要靠安眠药,平时一天三包烟,她家里人知道她的情况也懒得管,说都是她自己作的,哎,不管怎么说,同学一场,你就当应付一下,万一她出事了……还是不太好。”
周梓豪下意识在口袋里摸烟,发现没有,为了不让沈枝意发现他学会了这个,都放在公司了,这会儿心里的烦躁就像是四月天里有人端了盆炭火过来,烧得他太阳穴都疼。
把手机丢床上,推开窗透了会儿气,又捡起来给朋友回了个知道,在通讯录黑名单里把曾羽灵给放了出来。
在打过去之前,他走到门口,锁上房门,打开音响随便放了首能掩盖声音的音乐。
一切准备就绪,才拨去电话。
不过两声,那边接通。
周梓豪还未开口,曾羽灵就带着哭腔不停地哭求。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会再不停地给你打电话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你别拉黑我,你不允许的话,我再也不烦你了,你把我微信放出来好不好,我求求你……”
周梓豪靠着墙,音响里播放着沈枝意喜欢的歌曲。
——……But one day,came ine a storm,Knocked down my door.
屋外多比听见声音,用爪子在刨门。
记忆里穿着校服喊他周梓豪的女生好像跟着高中时期一起走远了。
他疲倦地蹲下身,仰头看着屋里的吊灯。
“曾羽灵,我也求你放过我吧。”
沈枝意夜里想了不少事。
成年人的分手没有那么简单,她现在住的是周梓豪的房子,搬走找房子需要时间、收拾东西也要时间,工作日不行,那时候要上班,尽管硬要抽时间也不过是劳累一些,但最好的方案还是找个周末让搬家公司一趟拉走。
东西都好分割,两人不是夫妻,没有什么共同财产,衣服、包包、鞋子之类,不会担心归属权模糊,周梓豪也不是小气到计较这些东西的人,唯一难办的只有多比。
多比是她生日时周梓豪送她的,之后两人一直共同抚养,周梓豪无论是手机壁纸还是头像全都是多比,她不确定到时候真分了,多比她能不能带走。
这么一细想,唯一头疼的只有多比的归属权。
但她没有房,如果要带着多比走,得找个空间大些、附近能遛弯的房子才行。
这些意外周梓豪全都不知情。
他甚至没想过沈枝意会跟他分手,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整晚梦见的全是曾羽灵,从两人高中时期早恋被发现,一直到分手后曾羽灵高考失利随便报考了一所专科学校,曾羽灵哭着问他为什么要在高考前跟她分手,高中的那些朋友也都在旁边附和说周梓豪你这样真的挺过分。
梦里有真实也有虚构的部分。
最起码当初曾羽灵拿到专科录取通知书,退出高中所有群聊后。
两人共同的朋友并没有说过周梓豪一句,甚至安慰他说这跟他都没有关系。
他醒来后是晨间六点,带着多比去附近公园跑步顺便给沈枝意买了份早餐放在桌上,洗了个澡出门准备上班时,又退回客厅给沈枝意写了张纸条,提醒她晚上别忘了有聚餐。
下午六点。
周梓豪结束所有工作,难得没加班,收拾完东西径直离开办公室。
绥北下起了小雨,卢彦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换在室内。
他看了眼天气预报,“这雨下不了多久,没事。”
但现场还是受了影响,原本想放的烟花放不了,大屏上全是水珠。
来负责布置的工作人员看着雨越下越大,撑着伞跟周梓豪确认一些环节还有没有必要。
这么一通忙下去,周梓豪想起给沈枝意打电话时,已经过了七点半,他匆忙到室内打给沈枝意,问她下班没。
沈枝意那边却有雨声,隔着电流,她声音显得冷漠,“你发我地址吧,我已经从公司出来了。”
周梓豪把地址发了过来。
上车时她肩膀都是湿的,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干,揉成团丢进了包里。
她思绪很乱,一整天脑子里都跟进了浆糊似的,唯一想好的是,今晚聚餐过后回家的路上她就跟周梓豪把话说开,至于究竟是从他最近的变化说起还是直接说分手的结论,沈枝意还没完全想好。
两套方案都大概有了话术。
她会是冷静、果决的,结束这段感情。
然后带走多比。
等车到了地方沈枝意才隐约察觉不对劲。
这是黄祺开的一家网红店,平时小红书和抖音不少绥北年轻男女打卡,内容多半是求婚相关,因为场地足够大,布景又特别浪漫,室内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花,室外的小天台正对着绥北的巨型摩天轮,围栏用星星灯做点缀,地面铺的是玻璃,下方是踩一下亮一个的爱心感应灯。
但这时,她以为是卢彦要跟女朋友求婚,所以周梓豪才让她一定要来。
直到上楼,推开天台的玻璃门,才看见鲜花尽头的大屏幕上写着她沈枝意的名字。
老实说,她压根没什么第一反应。
无论是荒谬、震惊还是什么别的,全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宕机了整整三秒,直到周梓豪被起哄朝她走过来,她才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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