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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之后的画里更刻意地隐藏起了周柏野的关键特征,只让他露出一双手或者一个背影,在她家沙发、阳台或者客厅。以为这样就会减少跟他有关的讨论,哪知道评论区关于他的呼声仍然居高不下。
她坐在沙发上一条条地回复私信,然后就翻到有这么一条私信,对她说:你是周梓豪前任吧?我是曾羽灵,我们能见一面吗。
她其实不知道曾羽灵要找她干什么,上次接多比时见的那一面虽然算得上和谐,但这不代表两人是能见面聊天的关系,尽管如此,她还是去了。
周柏野开车送她到咖啡厅门口,问她,“多久能结束?”
沈枝意估摸着说,“应该不会太久。”
周柏野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温声对她说,“要尽快。”
沈枝意心里生起一股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感觉,就很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戳了一下,整个人愣了一会儿后,才知道要下车。
曾羽灵坐在靠窗的位置,见到她礼貌地笑了一下,似乎很怕沈枝意不记得她的名字,又自我介绍了一遍,说你好,我是曾羽灵。
沈枝意点了一杯热拿铁,听曾羽灵跟她说了声抱歉,“我当初联系他的时候知道他有女朋友,也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但我不甘心,我跟他——”后面一长串话沈枝意从各种人那里都听过,高中在一起、被老师叫家长而分手,大学也断断续续有联系,始终没能断得干净,她听得麻木,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坐在这里再听一遍,但曾羽灵表情很难过。
是一种,她能理解她正在遭遇怎样痛苦的难过。因为那种表情她也曾流露过,只不过不是因为男人,而是因为家人,那时高中毕业沈如清和她爆发激烈争吵,指着门让她滚出去,她穿着拖鞋在走到随泽的湖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的垂杨柳,直到一个小孩儿扯着她的衣角问她姐姐,你能不能给我买根冰淇淋,她才回过神,在小卖部的玻璃倒影中看见了自己脸上的落魄。
目光是没有温度的,对外界并非是在看,而是在打量,在思考究竟还有什么是值得活下去的理由。
但她不理解的是,曾羽灵为什么要在她这里来找这个理由。
曾羽灵手指上戴着枚素戒,跟沈枝意说,“我想跟他结婚。”
“那祝你们幸福。”沈枝意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身为前任的一点波澜。
曾羽灵这时笑了起来,“你好像从来没有爱过他,如果我是你,我做不到这么镇定。”
沈枝意:“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来见这一面。”
这句话让曾羽灵脸上的笑容僵住。
沈枝意抽了张纸巾,擦拭桌上的咖啡,语气平淡,“刚得知的时候确实恨过你,不理解他为什么不知分寸也不懂你为什么不知廉耻,但在我发现思考这个问题毫无任何作用的时候,我就放弃了,他到底有没有摇摆、你们之间又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太多人来跟我讲,究竟当时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或许真的如你所说,我没那么喜欢他,所以决定可以做得很干脆。洒脱点吧,我跟他都断干净了,你何必一直花时间在我身上。”
曾羽灵在此之前一直觉得沈枝意跟她是同一类型,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但现在她发现她们截然不同,她沉默片刻才指着窗外停着的那辆黑色跑车问她,“那如果,是你跟他分手呢,你也能做到如你所说的洒脱吗?”
沈枝意没能给她答案。
她走出咖啡厅之前,给周柏野买了杯冰美式。
周柏野说她无事献殷勤,沈枝意却突然伸手捏着他的脸,上上下下看了很多次。
看得周柏野脸上带了笑,“好看?”
沈枝意点头,“好看。”
周柏野问她,“哪儿好看?”
沈枝意想了想,才说,“你看向我的时候,最好看。”
回去的路上,她听见周柏野在哼歌,唱得很含糊,她回去后自己打开听歌识曲,哼了好几遍才找到那首歌,名叫靠近,歌词写着:我猜你也想靠近吧,直到你睫毛轻刷着我脸颊。
周柏野在洗澡,她戴着耳机把歌听了三遍后,设为了对周柏野专属的微信来电铃声。
月底的时候,席代清又约她吃了一次饭,她直接拒绝了,挂电话后看见周柏野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有些莫名地走过去,弯腰问他,“你看什么?”
周柏野没回答, 就着这样的姿势,仰着头,手勾着她的脖子,跟她接吻。
如果这就是生活。
周柏野觉得,那生活还真不赖。
晚上他接到周梓豪的电话。
周梓豪说妈让你回家。
周柏野问什么家。
周梓豪沉默片刻,才又说,“周柏野,敢做要敢当。”
周柏野不知道他在这儿上什么价值,正想挂电话,沈枝意在阳台费劲儿抬起一盆花,对他求助,喊他名字,说,“周柏野,你过来帮帮我啊。”
周梓豪在电话那头,极轻地笑了一声,“你知道我跟她交往的时候,她喊我什么吗?”
周柏野挂了电话。
沈枝意想给栀子花换个花盆,她让周柏野控制住搞破坏的多比,忙完后手上全是土,起身想去厕所洗手,却被周柏野抓住手腕。
“怎么了?”她问。
“亲我。”他蹲在月季前面,阳台被沈枝意装了星星灯,往后撤退的多比碰到开关,灯啪嗒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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