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怀疑40
这样的人如何玩弄权势,残忍嗜杀?
刘子骏坐倚床头,看着帷幔悬挂飘动的竹蝶,不禁升起怀疑:现在的郝瑾瑜真的是郝瑾瑜吗?
或许他落水代替刘子骏时,郝瑾瑜也换了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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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瑾瑜好说歹说,终于在府上住了一晚。第二日,生无可恋地回到皇宫。
先到老皇帝那里报到,吹了一通马屁,把皇帝吹得满面吹风,脸颊红润有光泽。
刚出乾清宫,浮沉道人悄然走了过来,两人闪进僻静的角落。
“大人,圣上用药这么久,已然有了抗药性。如今减少药量,圣上那活儿便起不来,对老道百般嫌弃,要寻觅新的道人。”浮沉道人低声道,“这样下去,怕被旁人夺走先机啊。”
郝瑾瑜眯了眯眼,道:“你是怕自己地位不保吧……洒家可知道你借着圣上的名头,在民间拥有不少信徒,四处敛财建观。”
浮沉道人神色为难,比出五个手指:“大人提携,小人不敢忘记,孝敬大人五成香火钱。”
“洒家要这个数。”郝瑾瑜手指一弯,比了个“七”字。
“大人,您这也太……”浮沉道人面露难色。
郝瑾瑜轻笑道:“安排第二个浮沉道人不是件难事。”
浮沉咬牙道:“七成就七成!”
“大人……药丸不多了,最多再撑一个月。您看是不是多给点,增加药量……”
郝瑾瑜沉思片刻,摇头道:“现在时机不成熟,到时洒家自会给你。”
“是。”浮沉喜笑颜开。
郝瑾瑜轻扇玉骨扇,竹蝶吊坠欢快地摇头:“洒家说的是七成,指的是从过去到未来,懂否?”
浮沉笑容僵在脸上,心里暗骂:黑,真他妈的黑。
以前没少孝敬阉狗,没想到现在更黑了,连之前的香火钱也想要。
“你有多少香火,洒家清楚得紧,别想耍花招。”
郝瑾瑜警告道。
他也没办法,皇帝私库里还欠了二十万两银子,安置三十多位妾室也需要银子。
珠宝首饰、字画古玩变卖来钱不如直接抢钱来得快,就只能宰一波假道士了。
他摸不准太子对皇帝的感情,有没有点父子情谊。刚建立起与太子的信任,万一老皇帝哽屁了,太子再为父报仇,他可就亏死了,所以老皇帝还得继续当吉祥物,不能死。
告别浮沉,刚回赐卿宫,便有人禀告说,苛信长带了儿子向他请罪。
郝瑾瑜勾了勾唇角。苛信长如此聪明的人,儿子却是个蠢货。
当他进入殿门,还未端起宦官阴郁诡谲的做派,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苛世云裆部血迹斑斑,两股颤颤,脸色白得如同抹了粉一般,咧嘴歪眼,似乎有些不正常。
“你把儿子给阉了?!”郝瑾瑜震惊道。
苛信长一脚踹倒其子,跪地道:“逆子胡言犯上,罪该万死。求大人看在臣的面子上饶他一命,便如您所说,送到身边调.教侍奉,是打是骂,全随大人心意。”
昨夜,他听到儿子闹事,并且骂了郝瑾瑜“阉狗”,吓得整夜未睡。
郝瑾瑜最恨他人骂他“阉人”,他的儿子犯了最大的忌讳,按照郝瑾瑜的性子,分得杀了他不可。
现在不杀,也会找机会,甚至会拖累到他的仕途。
苛信长思来想去,唯有负荆请罪一条路走。
世云是他最小的儿子,他如何忍心?为了苛家,他不得不这么做。
郝瑾瑜震惊得半响方缓过神,喃喃道:“洒家只是顺口一说,未曾想你当真了。”
苛信长听此,极力安慰自己的心猛然悔怒冲天。他为了赔罪,不惜毁了爱子的命根,却换来这般阴阳怪气的冷嘲。
他忍住莫大的耻辱,低头道:“大人,竖子无知,可否饶他一条性命?”
郝瑾瑜不忍直视,撇过头,摆手道:“罢罢罢,你带回家好好养着,洒家便当做从未发生过此事。”
“谢大人大恩。”
苛信长拽了拽儿子,“还不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苛世云仿若痴傻,癫狂地不停叩头:“谢大人!谢大人!”
说着说着,□□处流出腥臭的黄液,与血渍混为一摊。
浓重的腥臭味,加上过大的冲击,郝瑾瑜一时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宫人们纷纷向前询问,苛信长青筋直跳,向前想表达关心,被傲慢的宫人一把推开,冷声说道:“还不带着贱子退下。”
苛信长眼睛闪过难以压制的杀意,扶着儿子离去。
当天,苛世云疯了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苛信长告了一天假,在家中喝闷酒。其妻哭成泪人,不停在旁咒骂他“狠毒”、“做阉狗的走狗”,“连狗都不如”。
他不耐地推开“发疯”的妻子,怒道:“你以为你今日的荣华富贵什么换来的?我做狗得来!”
他还未骂完,便听下人禀告,那几位大人又来叫嚷。他若再不还钱,便也顾不得那么多,要告到圣上面前。
“拿几百两打发了,还不快去!银子,我会替他们在郝瑾瑜那里周旋,莫要再催了。”
苛信长面色变了变,焦急地来回徘徊。
郝瑾瑜收了每人万两白银,答应提拔官职,却又在赈灾前出尔反尔,害得他每日被官员堵门威胁。他百般替郝瑾瑜谋划,换来的便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