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别来沾边
这场“饥饿游戏”从开始到结束元沄都不曾停止过,直到她的所经之处遍布狼尸,早已没有了敌人,元沄才缓缓放下匕首。
喷溅的鲜血染上她的长发与脸庞,她却依旧神情淡定,眼神坚毅,只默默擦拭着手中的白刃。
她救了他,并以必胜者的姿态告诉他:“面对强敌,你应该用最凶狠的方式挥舞手中的刀,不能露出一丝犹豫与害怕。”
这一句话,洛晟牢牢地记住了,甚至可以说过去的十年,他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窗外是纷飞的大雪,银霜包裹着草野,彼时的质子洛晟早已长大成了奇国的洛王。
洛宫昏暗,他举着酒杯,坐于高椅之上。
今日是长芸的大婚,洛王的桌边却摊放着被匕首刮得面目全非的苏玉堇肖像,若是有宫人进来,便会认出这是洛晟的手笔。
相逢少年时,情深意长。
望穿秋水,岁月匆匆。
繁华落尽,岁月沧桑。
离愁渐远,牵挂依然。
几度秋凉,几度春花。
漫漫长夜,相思若狂………
阿元,你何时愿意见我一面呢?
…
…
“主子,您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沈二送来一碗冰盏糖露,糖露上铺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寓有“早生贵子”的大喜之意。
苏玉堇嗔怪的睇了他一眼,却仍是接过了。
“主子可有和太女殿下诞下皇孙的打算?”沈二斗胆前问。
苏玉堇漫不经心的勺了一羹糖露,低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由两国皇族血脉诞下的孩子作为芸神国的皇太孙,对目前云国的形势而言无疑是有利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太女殿下及笄多年,宫嫔无数,却无一子,或许……是太女殿下根本不想要。”苏玉堇吃了一小口冰盏糖露,觉得有些甜得发苦。
“说来也奇怪,这个太女殿下身边只有一个姓卫的侧妃有名分,后院的其他公子基本上都是一年一换,没个长久的。”沈二将他刚打听到的消息如实相告。
“传闻殿下沉迷男色、荒淫无度,我看事实却并非如此。”苏玉堇回想起今日宴上,宗政长芸的神态举止,觉得她并不是会被贪与色轻易驱驾的人。
门外传来一阵细小的声响。
苏玉堇连忙将碗勺放下,在床沿端坐好。
沈二再不放心也只能和宫人们退下。
这场婚姻披着两国联姻的外衣,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故宗政长芸不得不回到东宫寝殿,与新郎同房待一整个晚上。
宗政长芸进来后便脱下了厚重庄严的墨绿婚袍,只剩里边的一件金边暗纹玄色深衣,恰到好处的勾勒着完美的身材。
她走到苏玉堇面前,弓身俯首,猝不及防地捏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庞。
他被迫抬头看她,神色微动,双眸清明如水,只有耳根泛起一点点红。
两人靠得越来越近,宗政长芸看他的眼神很专注很认真,苏玉堇温热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长芸借此机会看得真切: 他的脸没有易容,也没有动过刀。
她在两人嘴唇只差几毫米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嘴角微勾,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的笑。
她唤他一声“苏二皇子——
你如今当为太女夫,却有二心,若哪一天云国与芸神国的利益起了冲突,你又会如何抉择?”
这是一道难以回答的送命题。宗政长芸是在有意刁难他。
没想到太女殿下一上来就对两国的事不加修饰,一番问话掀起了苏玉堇内心的波涛骇浪。
第8章 别来沾边
苏玉堇睫毛轻颤,再抬眸时,已是沉静如海,浩瀚无垠:“臣认为,只要芸神国庇护云国,让战争平息,让百姓免于战乱,臣愿永远俯首称臣,把芸神国利益放置于云国利益之上。
圣上肯雪中送炭,向陷于可危之境的云国伸以援手,臣已是涕零不尽。臣是君子,未起非分之心,更没有狼子野心,望殿下信之。”
苏玉堇像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长芸觉得他态度诚恳,不似作假,所以慢慢皱起了眉头,眼底掠过三分疑惑。
之前她百般拒婚不止是因为某个人,更是因为书中的苏玉堇是杀死宗政长芸的凶手之一。
怪她看书时常跳剧情,现在穿书竟不记得像苏玉堇这样的人,是被逼到何种境地,才会选择冒着灭国之祸,联合洛晟杀掉她这个芸神国国君。
“殿下?”苏玉堇见她久久不作回应,他的心乱了,呼吸愈发紊乱。
宗政长芸盯着苏玉堇就像看着被引入狼室的白羊一样,若她真是书上那色令智昏的残暴太女,苏玉堇今晚就会被推到床上吃干抹净了。
可惜她不是那个暴君。
长芸看见他有几分熟悉的脸,眼底的伤痛一闪而过,继而松开了手,披上外衣便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顺手拿了本书看。
苏玉堇看着太女在烛光下背对着他静静坐着的背影,才慢慢缓过神来。微讶于太女殿下居然在新婚之夜无动于衷,但这也侧面证实了她与传闻的她是不一样的。
一扯到国事,满室的旖旎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有时候宗政长芸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铁打的事业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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