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高价之作
长芸停下脚步,眼里带上几分意味。
庄家忍不住恭敬道:“请问公子,这两首诗可有名字?能否透露一下这老诗人的姓名,好让我等膜拜膜拜。”
长芸酒下大作时,只写了诗,没有写诗名,故她不介意把诗名补上,留给让这世人传唱:
“榜一的叫《破阵子》,榜二的叫《青玉案·元夕》。至于我的师父,他已隐世多年,不方便告知名讳,我只能透露他姓辛,目前在芸神国隐居。”
长芸说的都是大实话,除了在芸神国隐居这事。
她的话像石子丢进湖面,又激起台下的一阵涟漪。
庄家听罢,面上亦露出了笑容,眼尾处的笑纹使整个人显得没那么严肃了,他道:
“既是辛大家的徒弟,我见公子仪表堂堂,也像是作诗的好手,可否请公子提笔写上一首自己的?”
长芸忍不住笑了两声,笑声爽朗清越,让闻者心生明快。她意味深长地道:“我师父门生众多,我只是资质平平的那个,就不露手出丑了。”
“众多”两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辛弃疾的学生有数亿之多,多少人是背着他的诗长大的?又有多少代人是受他诗中的精神所感染?
想到这里,长芸神色一顿,转身看向那被挂在墙上的诗好一会,觉得诗歌也是传递生生不息精神文明的一种方式。
故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她终是松口了:“既在场众人如此感兴趣,我便说这最后一首,你们想记便记,我只说一遍。”
她纵然喜欢那首《鹧鸪天·送人》,但诗歌离恨沧桑,过于深沉悲伤,不是长芸想留下来的诗,所以她改口说了另一首。
长芸将目光望至远处,那是,芸神国的方向,绵延的山遮住了家乡的模样。
“ 何处望神州!
满眼风光北固楼。
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
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
长芸的话语抑扬顿挫,不慢亦不快,在场竟有大半的人都提笔将诗歌完整地记下了。
众人纷纷惊叹诗歌里明快的风格,阔大的气魄,为长芸道出的一腔热血豪情而扼腕唏嘘。
从此这位在芸神国隐居的辛大家定能凭借这三首诗载入书册,流传千古。
“年少万兜鍪……天下英雄谁敌手。”洛晟看向台上那墨发随风轻扬,目光坚毅,吐字豪迈的女子,心下一悸,沉喃道。
他知道,阿元就该是那样的人。
…
长芸走下玉石阶,不顾周遭人的殷切挽留,拉着洛晟就想离开了。
长芸扶额—— 什么鬼,不过是登台吟诵一首诗而已,怎么说着说着,自己都差点掉眼泪,想要立马调头回国,和盛启酣畅淋漓地打上一战,至死方休了?
洛晟虽不知长芸心中所想,但见她神色异常,低头不免问道:“怎么了?”
长芸摇摇头,喉间一紧,继续往前走:“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了父皇。”
洛晟沉默了,阿元的父亲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他亦不曾想五年前玺芸帝在宫门外温暖的目送即将离开皇都的他,便是他见他的最后一面。
“阿元,我会陪着你的。”洛晟握紧她的手,忽然道。
长芸微怔,偏头看他。
洛晟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眸光,似是任世间的一切都不能改动分毫的意志。
像你父皇对你的疼爱那般,护着你,爱着你。
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能代替千言万语。长芸望着洛晟,忽然拥他入怀,勾唇笑了笑: “ 谢了。”
第145章 高价之作
没过一会,微生泠和卫凌横就找到了他们。
既然邀约已赴,诗会已逛,长芸也想打道回府了。
她穿过水帘间,走过长桥,回到纹锦一楼,却看到礼堂中央观者云集,热闹非凡。
长芸只觉是什么征诗活动,故略看了一眼,但只一眼,她的视线就像被钉在了那里,无法再挪移方寸。
礼堂中央挂着一幅五尺长的画,而人群围观的正是这幅画。
画中所描绘的,是一个远离尘世的恬雅环境。
远处峰峦起伏,白云缥缈,片片红艳的枫林在云雾中半藏半露,把画作点缀得如仙若幻。
近处枯枝虬曲,古藤盘绕,屋子临溪而建,景致古朴。一位青衣男子正拿着扫帚,在千步长阶上洒扫。只看得见背影,却给人一种孤寂悲凉的感觉。
此画作描绘山水美景的同时亦表达出了人物的生动形态,展现出一种回味无穷的意蕴来。
虽然此画作亦没有署名,但长芸看过之后心跳蓦地重响,如雷贯耳。
很可悲,只一眼,她便知道了是谁画的。
在画作边上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看着济济一堂的观客,满意的笑了,他对着满堂的人,朗声道:
“想必大家都惊叹于此画用笔之精巧,意境之深远,我便在这道声画作的由来。
陌南山人把此画赠给一个曾救过他一命的老人,数年后老人患了重病,卧在床榻,不省人事,他的儿女便想将画卖出,好换作钱,为自己的父亲治病。
而那时我路遇此画,看出了其画之妙处,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陌南山人所作,故不惜钱财,将它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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