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彼之妄念
他愤怒,他想将洛琨碎尸万段,将世间所有的酷刑都让他体验一遍。
但他也恐惧,之前已经失控在阿元面前把洛垭杀了,如今又要在她的注视下,把洛琨杀了么?那他就会印证了洛琨说的话吧,无论至亲骨肉、亲朋好友,什么人都敢杀……
现在的她,是不是在考虑着何时离开了?
他想对着洛琨辩驳,他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人,若真到了利益相悖的那一天,他也绝不会背离阿元。
但他又转念想到,若是阿元执意要离开他,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竟自己都保不准。
他突然就失去了辩驳的勇气。像他这样心思复杂的人,对谁而言都是可怕而危险的存在。
洛晟不能杀洛琨,也无力为自己说理,故抛下了长剑,走到长芸身边,“扑通”一声,在长芸的脚边跪下了。
此时的他忍不住用自己最谦卑的姿态,去掩饰自己的强势,去表述自己的忠诚,去挽留她的心。
他低垂着脑袋,紧紧抱着她的小腿,双肩在微微颤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阿元……阿元……”
她不爱他,她不能接受他,他能忍,因为她的目光至少还是愿意看向他的。但她若是厌恶他,离开他,不想与他有任何联系,那他的心就要死了,他也就快要死了。
洛琨看着洛晟如今这疯模样,心里直鼓掌。
一个人一旦有了自己的逆鳞,就有了自己最大的弱点。无论他表面有多强大,只要触及他的逆鳞,拿捏他的弱点,他就会变得势单力薄、不堪一击。
洛琨曾将吴暄一家人恨之入骨,所以当他的太子身份被废,因无须有的罪名即将处以死刑之际,他找了自己的替身,替自己死。
第119章 彼之妄念
洛琨曾将吴暄一家人恨之入骨,所以当他的太子身份被废,因无须有的罪名即将处以死刑之际,他找了自己的替身,替自己死。
他逃出来了,带着手下所有部属。他藏匿于这个竞天斗兽场的负三楼,打造了这个巨大的冰库,因为在极低温的状态下,他才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活下去,看吴暄被自己的儿子手刃。
活下去,看洛晟和洛垭互相残害。
最终吴暄死了,洛垭死了,还剩一个洛晟呢。
所以他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是拖着令他痛苦的身躯,在这斗兽场等着,等着洛晟哪一天会来斗兽场看表演。
没曾想洛晟也没令他失望,这么快就来人了。
所以他让自己的死忠,伪装成今日场上角斗士的一员,假扮成洛晟的旧部罗孟,欲图在博取他信任之后刺杀他。
可惜,刺杀失败了。他又让人趁机掳走颜河,以便引他们走进负一楼,陷入危险重重的机关。
但奈何这机关只折磨了他们一阵子,并没能成功致命,即使他后来按下了地道的自毁系统。
所以他把自己的冰雕搬出来了,还原奇国帝王家真正疯狂的模样——冷漠的、血腥的、残忍的、暴力的。
激怒洛晟的同时,或许能让宗政长芸感到畏惧并想要退缩,从而破坏洛晟的计划,剥夺洛晟的希望,阻止两国的合作。
洛琨这般想着,将目光投向长芸,一双眼睛疯狂却也沉着,似是笃定长芸听完他的一番话后,会认清洛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动摇继续与其合作的决心。
长芸却似有些犹豫了,那句“利益相背”犹在耳边,她沉默着看向那些雕像。
洛琨的雕塑工艺的确很精湛,通过那一个个雕像的神态和体态,长芸不禁想起了原着书中,洛晟曾里应外合将暴君长芸绞杀。
洛晟的疯狂她又怎会不知?有时候对待一些事,他也是心思复杂、城府极深的。这也是洛晟已称王许久,长芸却没曾想主动见他的原因。
洛晟见长芸不曾言语,只微微失神地望着那些冰雕,他的身体也瞬间冰冷得可怕,一张脸惨白一片。
若阿元信了废太子的话,执意要与他断绝联系,那他该怎么办?
把阿元关起来,囚在自己的身边?他是决然不忍心的。
把阿元追回来,耍无赖跟着她无论天涯海角?这兜兜转转该经历多少曲折。她定是厌恶的。
能否让阿元错手把他杀了,令她愧疚一辈子?让她彻底忘不掉他,那也便是最好的结局。
洛晟的心已降到了最低谷,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向地上锋利的刀刃,神色晦暗难明。
如果他不是生在一个腐烂到骨子的帝王家,而是生在一个身世清白的官宦之家,或许阿元就不会对他有这么多的顾虑了吧。
此时,长芸淡淡收回视线,面对洛琨,终是开口了:“你说的没错,洛晟的确是手刃了自己的胞弟与父亲。
但,洛垭为夺王位,趁老洛王病重,对洛晟赶尽杀绝,洛晟反击回去也是情有可原。
洛晟给洛垭施以凌迟酷刑,不过是还他当日的囚笼之痛罢了。若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至于老洛王,我曾听他待洛晟不公。他有二十几个孩子,却偏巧挑了洛晟去他国做质子,只因卜星者说他的第十二子是个灾祸,要尽快驱逐,他也就听信了。
洛晟一个人在芸神皇宫,无亲无朋,备受冷待,一待就是八年,奇国却似乎已然忘记了第十二皇子的存在,连句问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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