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爱杀人是不是也遗传啊
小富总见小九回来了,就说先走了。小九试探了一下他的口风,确定温雯今天没遇到别的事情,看来还不知道孙锡回来,刚刚悬起来的心沉下一些。
可也没沉下去太多,那个被他一脚油门甩在后面的问题依旧折磨人,匆匆洗漱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一阵,给他发了个信息。
【睡了吗?】
他回的还挺快:【没有。】
余九琪坐起来,腿曲着,咬着唇,想了想还是先客气一下:【在干嘛呢?】
【躺着。】
【要睡了吗?】
【没有。】
然后他又发了一条:【躺着看灯。】
看灯?看什么灯?
懒得琢磨了,客套够了,是时候直奔主题了,余九琪抿着唇,手指灵活地噼啪打字,横冲直撞,一鼓作气。
【那个,我没什么事,就是刚才下车的时候注意到你把车牌换了,咋还换成本地牌了?】
【这样你回去还得再换回来,多不方便啊。】
【反正这两天就回去了,是不是?】
孙锡很久没回复。
小九怀疑他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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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孙锡躺在乐胜煌的小包房里,确实沉着脸,不太高兴,尽管头顶就是那个他心心念念惦记了好几天的俗艳灯球。
毕竟收到那几条看似委婉周到却摆明了让他早点滚蛋的信息谁也高兴不起来。
但这并不是让他突然不回信息的原因,而是有人来找他了。
突然大咧咧走进包房的人,是乐胜煌的老板王贺元。
孙锡动也没动,依旧躺在沙发上,长腿相叠,下巴压下去,眼睛挑起,黑漆漆地看着他。
王贺元似乎喝了点酒,对孙锡这副混混横横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嚣张作派已经见怪不怪了,红着脸瘫坐在他对面,哼地笑了下,说:“算你小子狠啊。”
孙锡不动声色,听他继续说。
老王长叹一口气,看了一圈小包房,像是破罐破摔了,一脸挫败地说:“行,我认了,就按你上午说的,那个数,再加一成,两天内打给我,乐胜煌就是你的了。”
孙锡没回应,任他原地难受了一会,才说:“那是上午的条件,现在不一样了。”
王老急了:“少一分都不行!乐胜煌你不想要了吗?”
孙锡抬头看了眼灯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恍惚一下,突然说:“稍等,我回个信息。”
然后他划开与余九琪的对话框,上下扫了眼她撵自己滚的话,抬手快速回复,也横冲直撞,一鼓作气。
【我会走的。】
【但不能白回来一趟。】
【总得达到了目的才甘心走啊。】
【明天我会再找你。】
熄灭手机,扔到一边,他再次黑漆漆看向王贺元,眼里闪着精亮的光,回答他刚才最后的问题。
他说:“要啊,当然要,这次回来,我什么都要。”
第26章 爱杀人是不是也遗传啊
一开始决定回到石城时,孙锡根本没想打乐胜煌的主意。
结束跟婷婷那通意外的电话后,他在酒店北侧的户外吸烟区站了一会,那天北京不算冷,又是正午最暖时,穿堂而过的微风只是扫乱他额前碎发,他忽地紧皱眉头,像是也结结实实被什么东西砸了一般闷疼。
决定回去多少有些冲动成分的,好像多年前那个莽撞孤勇的愣头少年又回来了,不顾现实,又不计后果,天真的以为仅凭一厢情愿的奔赴就可以挣脱命运的锁链。
教训和代价不想提了,一次次被赶了出来,并发誓再不回去。
可现在,孙锡不由哼笑了下,他居然毫不犹豫地逆着当初离开的方向,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开回家乡,荒唐。
更荒唐的是,九百多公里,十个小时的车程,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下高速择路返回,可那个念头刚刚闪现,就被疾驰倒退的冬风席卷带走。
过了山海关后,看着高速两旁越来越重的积雪,独属于家乡的凛冽气息逐渐过渡而来,孙锡终于面对现实,虽不是深思熟虑,动机也并不那么纯粹,但他打算回来了,而且已经回来了。
躲不掉,就不躲了。
可直面暴风雪,是需要足够的御寒装备的。
长途行程过了大半,天色暗去后,他凝视前方细雪一般的冬日雾霾,尽量耐心理智地梳理眼下棘手的状况,当务之急是需要先排除风险,再给自己牟取筹码。
也是凑巧,一个小时内他陆续接到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他并不意外,是他叔叔孙正武打来的,无非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婷婷在画室里被欺负的遭遇,诉这些年被澡堂子一伙人按地上摩擦的苦,话里话外将责任推给孙锡,并静待他解决问题的诚意。
孙正武当然不算是个尽责的长辈,他胆小,算计,自私又贪婪,孙锡明白本质上他从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家人,在孙正武眼里,年少的孙锡是随时给他惹祸的负担,此刻的孙锡又成了他平息祸端的依仗。
这种家庭里权利交接带来的直接变化就是,这段时间孙正武大事小情依赖他,盘剥他,同时也小心翼翼惧怕他。
孙锡知道这一点,却从不点破,但此刻不同了,他要先掐掉可能扰乱他的风险,于是忽然变脸,冷漠说这事说到底就是婷婷惹的祸,她受点教训是应该的,再放任她不管,还会捅更大的篓子,真斗起来的话,温雯先不说,你们斗的过余凯旋吗?而且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们当父母的没管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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