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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招数过度得太自然了,程思敏不动声色地让大量空气进入肺部,已经预料他接下来会对她说什么了。
电梯上的数字闪到 12,时应确实开口了,他捏了捏程思敏的手指,嗓音极具诱惑力,有种在篝火上烤棉花糖的甜腻,“现在就回家吗?要不要来我家。”
自从上次在程思敏面前露怯后,时应立志于将自己的出租屋打造成能代表他个人审美和风格的形象广告牌。
在几种时下流行的风格中简单取舍了一下,他选了禁欲系十足的侘寂风。
除了原木,亚麻,藤编等软装外,他还专门找了一个周末让几个师傅上门把天花板掉了个顶,把所有难看的吊顶灯换成了无主灯的简约设计。
微水泥的构想本来也想提上日程,但无奈工程太大,于是退而求其次,铺上大面积的地毯。
之前程思敏坐过的餐桌已经变成了岩板的岛台,上面依次摆放着茶盘,手冲壶,直饮机,再加上可以制冰的冰箱,能打游戏的投影仪,抬脚开盖的智能马桶。
时应就跟求偶的花园鸟一样,简直迫不及待地想向程思敏展示他一骑绝尘的居家品味。
“我新买了几套家具,稍微布置了一下,邀请你来参观。”
“你刚才吃饱了吗?要不我再给你煮个意面,海鲜,奶油,传统肉丸,你喜欢吃什么口味。”
“酒要没喝够我那也有,酒庄最近正在推几个新品种的起泡酒,口感比较适合女孩子,你品品?顺便给点建议。”
“哦对,游戏机,我二房东前两天才把我留在那边的 switch 寄回来,我有俩手柄,和我玩会儿双人成行?”
除此之外,时应还有个正经事和程思敏商量,前几周他给民宿提报的酒签意向图效果都不是很理想。周榕特意指出,为了配合民宿的风格,可以去商业化,选用一些更生动的,手绘的图案。
时应一下就想到程思敏那本厚厚的手账了。
总归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这份设计费给别人也是给,还不如让程思敏赚了,cover 一下她今年的职工社保费用。
电梯开门,程思敏将自己的手从时应掌心拽出来,听着时应一把细砂打磨过得嗓音,脸颊发热,有些拘束地说:“不了吧时应,时间也不早了,贝贝好像有点累了,我先带它回去。”
“行,送它回去你过来呗?这才九点半,还不到你睡觉的时间吧。”
程思敏抿唇,热度从面颊蔓延到了耳朵,两枚玉润的耳垂此刻红得好像飘花的玛瑙碎珠,“可是我想洗漱了……身上好像有一股饭味。”
时应体恤她可能在其他人家里施展不开,不方便穿她那些破洞的睡衣裤,紧接着点点头道:“那下次再来我家。”
“你先洗漱,我还有点事情和你说,等会儿换个衣服过去找你。”
时应右手已经摸到了自家的门把手,程思敏也是,听到时应还在贼心不死,她终于回过头朝他低声咆哮:“时应!你是真饿了!你就这么想和我睡觉?”
怎么了,他身边就没有更优选了?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吗!连她这种小角色都不放过。
时应闻言楞了一下,掏钥匙的动作暂时停止,头转过来,本本分分地说:“是有点想的吧。那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
说着他耐着性子,揣测着程思的意思道:“还是说你偏向柏拉图式的爱情。我也没意见,主要还是为你考虑,结婚之前总得试试吧,要是我有问题呢?你多吃亏,一辈子守活寡,谁受得了啊。”
程思敏听他说恋爱时就吃了一惊。后听到结婚,又吃了一惊。
等到“一辈子”这三字被时应说出口,她吃惊吃得都打饱嗝了。
她简直不能理解时应石破天惊的脑回路,茫然地抬着头问他:“谁和谁谈恋爱?不是,我缺课了?谁和谁要结婚了!”
“嗯,说结婚确实还有点早。那恋爱肯定是你和我谈啊。”
听到时应这十拿九稳的语气,程思敏像应激炸毛的小动物,脖颈即刻粉了一大片。
“我为什么要和你谈恋爱啊?谁说要和你谈恋爱了!别这么离谱好不好!”
沟通无效,时应的声音也开始平添不解,“不谈恋爱我们为什么接吻。”
第一次就不说了,刚才在车里,程思敏压根没拒绝他,这难道不是因为她对他也有好感?他亲她的时候,她一动不动多乖啊。
时应眉头皱起来,思索着程思敏的一举一动,表情也冷了些:“程思敏,什么意思,你跟异性朋友平常就这么接吻的?你管我们这叫什么,唇友谊是吧?”
“别扯淡,除了这层的邻居我哪有别的朋友……”她哪有他那种通天的本事,处理男女关系游刃有余,肯定是这些年在国外长期混迹花丛的结果。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过得班里班气鳏寡孤独,花蝴蝶则左拥右抱研习爱情,她的齿根就隐隐发痒,作痛。
“那你给我个我们不能谈恋爱的理由,两情相悦,都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也是单身,没道理啊。”
不能和时应当炮友的理由程思敏可有太多了,那些关乎公诉良俗与生理卫生,但不能和时应正经谈恋爱的理由,只有一条,因为程思敏害怕在情感的角力上遭受伤害。
她怕自己重蹈覆辙,又开始在平淡无华的日子里生出那种不切实际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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