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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指甲女孩儿和她打配合,出口更加不逊,“你天天哄着那个死肥猪有什么用啊?还带人家来看电影,电影看一半人俩直接拍拍屁股走了,理都不理你。明天他们可就开学了,少爷看起来对我们也没啥好感,根本不像是再能约出来给我们花钱的样子。”
橙发赞成她的观点,小声叽歪:“要我说,干脆叫人来上下学时堵着他俩,打一顿要点钱算了。还弄个假名字,装交友,你装得不累我们都看累了。”
“是啊,小红,你说你这计划也不成功啊。我刚才都听见了问肥猪借时应家的别墅,结果死胖子还跟你撒谎,说她不认识谁家住别墅。”
橙发不知道别墅的事儿,立刻收起小梳子转头皱眉问黑指甲,“什么别墅!什么计划啊!好啊,你俩又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么这样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嘴不严。你忘了,小红她妈去年找了个在别墅区干物业的姘头,时应他家就住在半山花园的别墅里。那小区里就数他家的面积最大,位置最好。上下四层楼,车库里两辆上百万的车。”
“靠,少爷家这么有钱?意思小红一开始就把他认出来了?”
“那当然了。不然谁会和那种无趣的胖子做朋友。要啥没啥,东施效颦,只会傻笑。呕。”黑指甲有些忌惮乔永红,放低声音跟橙发继续八卦:“小红他爹不是最近欠赌债么,她没地方去,晚上老在半山花园的值班室里睡觉。白天就在别墅区里逛,早就把时应家摸得清清楚楚。”
被叫做小红的乔羽思没说话,还是在对着镜子扑粉,将鼻翼的油光压下去后,她又掏出一只芭比粉的口红,嘟起双唇慢慢地涂抹,声音很轻,但是不容置疑。
“你们俩就是胸大无脑,打一顿能要来几个钱。再说,人家家里有保姆,有司机,父母也不是吃素的,你堵一次也许能成功,堵第二次还能成功吗?回头被大人抓起来送到公安局可是要留案底的。”
“那你是怎么计划的?去他家轰趴就有用?”
“他家一楼的会客厅里摆了好多黄金摆台和翡翠念珠,我扒着窗户看过,他妈的衣帽间里珠宝首饰特别多,随便拿点什么,都够咱们吃穿一整年了。”
“喂!偷东西也是犯法啊,到时候判得更重。”
“怕什么!”乔永红收起化妆品,冷笑着抬眉道:“先不说他家的东西那么繁杂,丢了都不一定发现得了,再说,我们可以栽赃在程思敏身上啊!都是一起去的,谁能说得清到底是谁偷的。”
“她家父母都是臭卖菜的,跟民工有什么区别,女儿没教养出去偷东西也很正常啊。”
“而且,”乔永红收起口红,垂眸在掌心转了一圈握紧道:“时应是绝对不会让程思敏进少管所的。”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的?”黑指甲给她递过去一根香烟,乔永红收起化妆品,叼着烟蒂,将烟尾对着朋友冒火星的香烟抵住一吸,随后从口鼻喷出一股白烟道:“因为他喜欢她啊!你们瞎了,这都看不出来。”
“不过也不一定,看程思敏的样子也许没有撒谎,她确实不知道时应家住在别墅区。”
“这样一来的话就不好办了,看来时应不仅是瞧不起我们,也一直防着她。可怜的程思敏,又丑又矮又穷又胖,大概是在单方面暗恋时应吧。”
“人家家那么有钱,她都不知道,还时不时给他买最便宜的辣条吃。”
“哈哈哈哈哈,他妈的,真是个小丑,哥谭市的神!”橙发笑得花枝乱颤。
黑指甲也是,一下没忍住笑出了猪叫,“喂!你们是没看到她给小红当狗那副谄媚的样子,思思,你好漂亮,思思,你好善良,脑子被驴啃了吧。”
“我们眼睛哪里瞎了,要我说你这计划太失败了,时应怎么可能喜欢她啊,看她笑话而已。去不了别墅怎么办?下个月去网吧打游戏都没钱抽烟了。”
“啧。除了他家还有别人家啊,时家隔壁也有个上初中的小丫头,姓吕,不过就不知道会不会像程思敏那么好骗了。”
三个女孩你推我一下我踢你一脚,嬉笑怒骂,带着他们劫富济贫的新计划走出了卫生间。
大约安静了十分钟。
在无人注意的女厕隔间内,被贬低为为“死肥猪”“小丑”的程思敏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马桶上痛哭出声。
情感受伤,自尊受挫,这被朋友欺骗轻视的痛苦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心脏好像被泼上了一锅热油。
窗外下大雨,窗内下亦是。
泪花如山洪般从她两只紧闭的眼睛中冒出来,把彩色的睫毛膏,黑色的眼线,全都冲到了她的面颊上,好像泥石流的灾难现场。
独栋别墅和小户型住宅
独栋别墅与小户型住宅的居住感相差甚远,但那晚,躺在床上的时应和程思敏共享着同一种彻夜难眠。
时应在乳胶席梦思上转过身,程思敏也在棉花床垫上翻个面。
时应睁开眼从床头取来手机攥在掌心,程思敏则支起脑袋聆听父母房间内的座机。
凌晨两点,李湘群和她的教友们还在阁楼敲锣打鼓做法驱邪,程伟和陈晓芬忙碌一天回家,开始在家中叮叮咣咣地洗漱。
时应和程思敏在不同的空间内同时叹气,用枕头死死地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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