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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的意思就是后会无期,这是都市男女的相处法则,时应不笨,肯定很懂。
发出两笔转账后,程思敏松了口气,拖着虚弱的身体到厨房找水喝。
柠檬片和红茶包搁进杯子里,她给自己冲了一杯热茶,暖洋洋的热饮将四肢的不适感冲淡,程思敏的手机又响了。
本以为话说到这份上时应不会再回她的消息,可是对话框内,时应就跟听不懂她的画外音一样:“行,那我做,你吃?”
“还是你有想吃的馆子,一起出去吃?”
“再有天大的事,人总不可能不吃饭吧?”
程思敏头又开始痛了,揉了半晌的太阳穴,这才咬牙切齿地打字,“真不吃,我减肥。在液断。”
“减肥干嘛?”
“你又不胖。你身材很好啊,多吃点也没关系吧。”
“我甚至觉得你吃得太少了,还可以增点重。身体好才不爱生病。”
从时应口中听到身材俩字,程思敏面色一红,耳热之余开始炸毛:“你懂个屁啊。我身材哪里好了?别睁眼说瞎话。”
意识到自己顺着时应的诡辩打开了一扇窗,程思敏迅速亡羊补牢堵大门。
“再说,我们只是邻居,什么身材不身材的,别说奇怪的话。我吃不吃,吃多少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时应,不要太越界!”
时应那边刚下了老赵的车,刚才看到程思敏的两笔转账,他心里就梗了一下,眼下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训,他心中直冒邪火,搭着眼睫看了看程思敏的消息,冷笑着动动手指回她了几句茶言茶语。
“啊?程思敏,我们只是邻居吗?我有点难过了喔,我昨天照顾了你那么久,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看到程思敏的对话框里反复闪烁着正在输入中,就是发不出一句好话。
端茶失败,他情绪反扑,指尖飞快敲击屏幕,又跟个推土机一样连发了十几条消息。
“再说我哪有说瞎话。”
“昨天你忘了我给你盖被穿衣服啦?”
“后来你还抱我。”
“然后你还亲我。”
“你那俩胳膊,跟哪吒戴了乾坤圈一样。”
“多大力气呀,我挣都挣不开。”
“程思敏,你强吻我这件事是不是得解释一下?”
“你亲了我三分多钟,把我舌头都吮破了。”
“你不觉得这种行为是一种单方面的犯罪吗?”
“说话。”
“说话。”
“程思敏,说话!”
“行,不到黄河不死心是吧。”
“是不是没证据就不承认?”
“我现在拍照片给你看呗!看看我舌头烂成什么样了。”
“你最近查幽门螺杆菌了吗,别再给我传染了!”
贱犯够了,心里挺舒服,时应拍一拍程思敏的头像,果然,再点开程思敏的朋友圈,一道横线,他评论过的照片都没了,对方把他拉黑了。
时应嗤了两声:真幼稚,拉黑微信不是还有二手交易软件吗?
再不然还有电话号码,除此之外他本人还可以送货上门,时应看了看表,时间才不到两点,他已经想早退了。
程思敏还以为他是初中生呢,一封绝交信就能把他给打发了。想得美。
进了办公室,时应将拟定的合同完善好发给周榕的法务,着手做方案细则,下午五点半,他把初稿打印出来扔给老赵提修改意见,开始收拾参赛酒的资料和文件。
这俩月头一次,时应早于太阳落山前离开办公室。
驴不好好拉磨,老赵作为地主很心急,跟在他后屁股叫他:“你今天怎么走这么早啊?晚上不加班了?上次你叫我给你弄个行军床,这快递才取回来。你不是嫌你那个出租屋的邻居吵么,干脆我给你收拾个屋子当员工宿舍吧。”
省去两头跑,时应半夜还可以帮他看酒庄。
他一个人睡得死,正好缺个免费的保安。
夕阳很和煦,但没温暖时应的脸,他狭长的眼睛里头直往外射寒星,跟前几天主动留宿在酒庄时判若两人,“我出租屋一点都不吵,街里街坊关系相处得特别融洽。我邻居经常邀请我去她家吃晚饭。”
“那饭可做得太好了,八珍玉食,齿甘乘肥,脍炙人口。”
“我特爱回去,要不是您这儿需要我,我恨不得 24 小时在家办公。”
“赵扒皮”脸色渐臭,满脑门官司,时应也不跟他贫了,末了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公文包道:“加班加班!这不,咱这几款酒要重新设计酒签。这班我回去加行吧?尽量赶在这周设计好。”
套马的汉子
计划是完美的,可中秋节已过,天上的月亮由满到缺,时应都没见到程思敏的人。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再加上二手交易网站上,程思敏已经有几周没上线过了,所有消息都是未读。
程思敏喜欢半夜打游戏,时应把早就卸载的手游又重新下回来,一到半夜十二点就上线等她,但等来等去,只等到他自己先睡着,第二天对话框里竟然出现程思敏隐身在大厅招募陌生人带她大排位的提醒消息。
每天他提前下班回黄河苑,车子停在废品收购站的门口,都能在车窗内看见一街之外的小广场上,程思敏坐在大槐树下面的汉白玉上和几个老太太盘着腿大笑着聊天,一直坐到天黑都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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