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93
他本就心思细腻,看到白千严这样的举动,自然猜到了对方已知晓自己的事情。
“我刚才,不小心看到你书房的资料……”白千严抿了抿嘴,看着青年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角落,气息混乱而焦躁,心脏就仿佛被堵住一样,涨得发疼。
“我是在疗养院被他抓到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凌一权靠着男人缓慢道出了那天的情况,“当时我八岁,凌家出了点状况,比较混乱,那个人趁机抓走了我……他没打算要赎金,只是想报复父亲,用我来发泄对父亲的恨。
他缓缓地走到青年的面前,顿了顿,蹲下身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入手的冰凉让他的眼睛控制不住发红,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面前的青年。
“对不起……”白千严哑沉的声音带着无法压抑的哽咽:“如果我那个时候没离开,你是不是就不会遭到这种事情……”
“我不应该离开的……不应该……”
无尽的悔恨淹没了他,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完整。
“我没事……”青年垂目,低着头埋入对方的怀中,嗅着对方那熟悉的温暖气息,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也只有这个人的气息,能让他真正平静下来。
“我怕自己失控,所以先回来了。”青年沉静的双眸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平淡地将事情叙述给男人,“我知道你不是他,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抱歉……”
白千严默默地抱着凌一权,依旧没办法平静。
他知道凌一权的性格,远比他还要坚韧隐忍,绝不是那种可以轻易被左右情绪的人。但此刻竟被一张疤痕类似的脸就影响心绪到这个程度,他不难想象,凌一权当时所经历的事,会有多么的恐怖跟残忍……
“我是在疗养院被他抓到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凌一权靠着男人缓慢道出了那天的情况,“当时我八岁,凌家出了点状况,比较混乱,那个人趁机抓走了我……他没打算要赎金,只是想报复父亲,用我来发泄对父亲的恨。
“关我的地方是一个仓库,没有吃的,也没有水。我逃过,被打断了双腿……”说到这里,凌一权的眸又涌起无法克制的杀意跟难以启齿的屈辱,但他依旧淡漠地述说着,“他想侮辱我,但他的身体做不到,只能用其他方式来发泄……让我跪着当狗,喝他的……”
“……”白千严惨白着脸,简直难以置信。
有一些凌一权没说,那男人同时还绑架了另外两个小孩,他不想一下就把凌一权玩死,所以利用另外两个来做试验,看什么程度的伤害才不会致死。
但男人远比凌一权想象的还要残忍,他一边说着,不过瘾,一边找来一根脏兮兮的木棍,用一种凌一权都不敢看的方式折磨那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当场就被弄死了……
另外一个半死不活的,就被他兴奋地吊起来……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男人的脸上始终带着狞笑,以至于他脸上可怖的疤痕,成为凌一权幼年时的噩梦,一度成为精神崩溃的源泉……
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很大,仓库里只有男人扭曲的笑声,混在雷雨声中,恶心得他想吐。那个人拽着他的头,然后将他面朝下按倒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
小小的凌一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但也没有哭,只是默默地想着一个人,想着五岁的时候,跟那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如果死之前能见到一面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立刻又被他自己打消。还是不见的好,绑架他的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不愿意对方陷入危险。
又或许他算是幸运的,就在那个男人准备脱掉他的衣服真正伤害他时,几个警察踹门而入——
“那个畜生,后来怎么样了……”白千严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不成调地问。
“死了。”
凌一权沉默了片刻,最后只给出了这两个字。
青年虽然没说是怎么死的,但白千严也猜得出,凌一权的父亲对那个人的态度……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名叫章建的男人下场非常凄惨,足足熬够了地狱般的五年,才被执行死刑,尸体都不全。
“我记不太清他的脸,只记得那些疤痕,所以看到你的妆容,反应有点大……”凌一权不愿白千严想多,解释了一句。
白千严点点头,总算了解了这孩子的洁癖加重的原因。
同时也回想起最早跟凌一权重逢的那天,那时候他的脸只有些许错乱小疤痕,跟刀疤男相差甚远,但那孩子也是转头就走,可见他对那个刀疤男的厌恨程度有多深。
这一天,凌一权是被白千严抱着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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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严在电影里的妆容改成了暗红色的魔纹,凌一权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能看出他很满意——从晚餐自觉吃青椒这点。
《弑仙道》电影的拍摄如火如茶地进行,因为剧情的需要,白千严经常需要电脑制作的虚拟狐仙对戏。而为了更好地拍摄出来,白千严也会经常在家里练习,于是球狐狸常常一脸同情地看着对空气说话跟战斗的主人。
尤其是当白千严一本正经地用手势对着空气施法时,球狐狸更是没脸看地扭过头。
至于凌一权,则会默默地围观,表情严肃地用手机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