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太后
狐子七笑道:“这也不奇怪,男儿多薄幸。”狐子七忽而想到,山中的九尾前辈当初就是找了一个薄幸郎,不过九尾是不吃亏的。
“再说,那些故事都是人写的,这些人到底不了解狐狸。”狐子七轻巧地说道,“狐狸多智,又懂妖法,吃不了多大的亏。”
明先雪垂眸一笑:“我自然知道。书生再如何,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再如何辜负,狐妖还是能对付得了的。”
狐子七颔首。
明先雪却话锋一转:“但写书人似乎从没写过,若是狐狸风流薄幸,负了深情,那文弱书生又该如何应对呢?只怕也是无计可施吧。”
狐子七闻言惊讶,半晌笑道:“公子雪这话,该不会担心被我辜负吧?”
明先雪道:“自然不担心。”
狐子七听得明先雪这么肯定的回答,便没多想了,还调侃道:“你对我这么无情,当然不用担心被辜负了。”
明先雪却是想:我又不是文弱书生,狐狸若负心,我自不会无计可施。
明先雪只在袖中翻了翻念珠,从一数到二,又从二数到一,始终没碰三。
他已给了狐子七两次弃自己而去的机会了。
第三次……
明先雪指尖一弹,终于默默念到三。
第三次。
他要给狐子七第三次离开的契机了。
这个三字默念心中,明先雪的心弦都紧了紧。
他竟不知道,自己更希望狐子七离开,还是留下。
第25章 太后
狐子七大张旗鼓地来相国寺戏弄明先雪,惹得上下非议。
都说这位皇帝新宠的弄臣一朝得志,飞扬跋扈,霸占桂王府,羞辱昔日主子,显然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明先雪在京中颇具雅名,自然有替他出言弹劾狐子七的言官。
朝堂之上,只有太后听政,皇帝起不来早朝,索性没来——不过大家早已习惯看着悬空的龙椅议政,横竖一切自有垂帘背后的凤声定夺。
监察御史一身正气,声音洪亮地道:“太后陛下,微臣有本启奏。胡大学士的晋升,似乎存有不正之风,令人顿生疑云。此人既未经过科举之途,又无显赫功勋可陈,却由一介草民骤然擢升至一品大员,此举甚违朝廷礼法。朝廷选官,理应以德才兼备者为上,胡大学士如此轻松升迁,显然与朝廷选贤任能的初衷背道而驰。臣诚请太后明察秋毫,务必彻查此事。”
太后淡淡地回应道:“胡大学士的晋升,是皇帝的金口赐官,哀家当时也在场的。皇帝自有他的考量与决断,没有什么可查的。”
御史也知道皇帝荒唐,没什么可说的,但仍沉声道:“太后,即便胡大学士的晋升是皇帝的意思,但他之后的所作所为,却是无法无天。他行事跋扈,目中无人,府邸逾制,极尽奢华之能事。更甚者,他公然羞辱明先雪公子,玷辱佛门清净之地相国寺,这些恶行难道不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吗?微臣恳请太后,为了朝廷法度,为了天下公义,务必对胡大学士的所作所为给予严惩。”
太后听了御史的陈述,微微点头,以示安抚,却并未给予直接答复,只缓缓地说道:“卿之所言,极有道理。此事哀家会仔细斟酌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众人也知道无用,毕竟,太后虽然不是皇帝亲生母亲,却对皇帝非常溺爱。
无论皇帝如何荒唐行事,如何懒惰不理朝政,太后总是纵容他,从未有过半句责备。
因此,他们也不再多言,只能暗自叹息。
下朝之后,太后在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走在宫殿的长廊上。
她的身边紧紧跟随着众多宫人,各司其职,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有丝毫逾越。只有一个最贴身的近侍,得以扶着她的手,在她身侧小心伺候。
太后步履从容,面带微笑,转向身旁的内侍,轻声问道:“皇帝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内侍恭敬地回答:“启禀太后,据小顺子说,自从胡学士离宫之后,皇帝精神焕发,又召幸了几名美人,且每次都安然过夜,未再出现之前赐死美人的状况。虽然皇帝召幸的人愈发多,但他对胡学士似乎情有独钟,每隔三五日便召见他一次。而且,胡学士凡有所求,皇上都慷慨应允。”
“嗯。”太后轻轻颔首,说,“把胡学士叫过来,哀家见见他。”
“是,太后。”内侍低头垂目,恭敬地应道,随即便匆匆退去。
内侍把太后召见的意思带到学士府的时候,狐子七正坐在廊下剪窗花。
管家在旁伺候着,见狐子七用包金剪刀裁了一个活灵活现的狗头。
狐子七笑道:“你瞧这剪得如何?”
管家也不知如何夸起,半晌讪讪笑道:“这裁得可真狗啊!”
“你也这么觉得呀?”狐子七听得这尴尬恭维,不但不恼,还十分高兴,哈哈笑说,“我也觉得这个裁得很像明先雪呢。”
管家:………………?????我没有这么说啊!!!
狐子七却拈起这窗花,对管家道:“快将这个好好地封起来,送到相国寺去,说是我赏给明先雪的。”
管家:………………这胡学士每日羞辱公子雪的花样真是层出不穷啊。这是多大仇?
这几天,狐子七对明先雪的捉弄可谓是花样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