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画
宝书听了这话生气:“你不能欺负旁人,就可以欺负公子了?”
“不是这样的。”狐子七摇头,“是公子雪配合着我表演,假装被我欺负了。”
说罢,他又一脸无辜地说道:“你想想,我要那血字经文做什么?这都是公子雪教的。”
宝书看着狐子七一脸诚恳的模样,心中的疑虑骤消:“真的是这样?唉!公子怎么都没跟我说呢?”
狐子七道:“公子向来不喜欢跟别人解释,这也不奇怪。”
宝书看着狐子七,愧疚涌上心头:“都是我不好,居然听信谣言,差点误会了你了!”
狐子七心下好笑,只觉得宝书十分可爱,嘴上却道:“宝书哥哥,这也怪不得你。”
就这样,狐子七又拉着宝书,问起明先雪近况:“我进宫之后,公子雪可有说什么?没了我近前伺候,他有没有不习惯?”
问这话的时候,狐子七心中隐隐有期待,希望宝书能回答:小七你走了之后,公子雪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劲了。
却不曾想,宝书说:“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也知道,公子雪从来心境平和,不会轻易被外物影响。莫说是你进了宫,就是王爷骤然离世,也不影响他什么的。”
狐子七听了这话,气得要死:他那该死的爹如何能和美丽的我相提并论?
狐子七细细打听一番,却听得宝书说这些日子明先雪吃好喝好,一切如常,没有一丝不适应。
狐子七越听越窝火:好啊,他还真的不想我啊!
狐子七虽然早就想到这个可能性,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他抬步便要入屋去整一下明先雪,以泄心头之恨。
第23章 作画
然而,就在这时,宝书突然叫住了他:“小七,稍等片刻,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狐子七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宝书,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
宝书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屋内。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枚小小的平安符,递给了狐子七。
狐子七只觉这符上香火气很盛,显然不是寻常之物,便问道:“这符是哪里来的?”
宝书回答道:“这符篆是我特意从莲华殿那里求来的。大师亲自为这枚符篆开光,之后我又将它供奉在相国寺的佛龛下,历经百日的诵经祈福,才真正完成。我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顺遂,无论身在何处,都能逢凶化吉。”
狐子七这下是真的有点感动,把平安符放在手心,说道:“怎么想起送我这个呢?”
“从前,公子雪就跟我说,你不会在此地久留,总是会离开的。”宝书幽幽说道,“我虽然不知是什么缘故,但公子雪说的话,总都会成真的。我便想着,你这么孤苦的一个孩子,要说离开公子的庇护,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因此,我便早早去求了平安符,想着到那天你要离开,便赠予你。”
狐子七听得这话,一方面自然是感念宝书的好意,另一方面,却不得不在意起来:“公子雪早说了我会离开吗?你说着符篆是经历了百日祈福的……这么算起来……”
狐子七脑子里如走马灯一样闪过往日和明先雪的种种,心下了悟:原来他纠结的是“离开”啊!
狐子七静心细想:从他一开始现在明先雪跟前,说明了自己“报恩”的来意后,明先雪就不断铺排让他“离开”的程序了。
最开始,是火烧祠堂的时候,明先雪故意不躲避,好让狐子七有机会“报恩”。
狐子七“救”了明先雪之后,明先雪便说:你已经报恩,从此也不欠我什么,可以自行离去了。
最开始,明先雪就在估算着狐子七是为了什么而来,笃信着狐子七总会为了什么而走。
明先雪从不肯相信狐子七真的是为了他而来,一生不会离开。
——当然,他不信也是对的。
狐子七的确是一个因利而来,满嘴胡话的狐狸精。
狐子七心下有了算计,跟宝书微笑道谢,便往屋内走去。
他挑起帘子,便看到明先雪坐在榻上看书,一如既往地不偏不倚正襟危坐,即便有柔软的靠枕在旁,他也没有东歪西倒地倚着。
察觉到狐子七入内,明先雪笑着站起来,作揖道:“大人。”
狐子七好笑道:“就我们两个了,还拘礼呢?”
明先雪便道:“君子慎独,何况两人。”
狐子七说:“这么说来,公子雪是觉得我们尊卑已然颠倒了,我为尊上,你为卑下?”
明先雪垂头道:“我是普通百姓,您是一品大员,自然以您为尊。”
狐子七笑道:“虽然你没有功名,但也是皇族,是王爷的儿子,圣上的侄儿,也算不得平头百姓。”
明先雪却道:“虽然如此,但我身上并无品级爵位,哪里能比得上大人?”
“行,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狐子七笑着走向书案,说,“那你就伺候本官笔墨罢。本官要写字。”
从前都是明先雪在书案旁写字,狐子七磨墨,现在倒转了过来。
明先雪倒是宠辱不惊,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他轻轻地挽起衣袖,露出优美而有力的手腕,开始为狐子七磨墨。
狐子七提笔蘸墨,在上好的洒金宣纸上画了一只霸气侧漏的大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