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第 53 章
郑祎刚纳她入门时,觉得新鲜,也曾待她浓情蜜意,如今他有了柳茵茵,她便渐渐遭到了遗忘。
柳茵茵的肚子争气,母凭子贵,而她没有子嗣,逐渐失宠,注定会成为他以后肆意打骂的宣泄物。
婉月心里顿时一阵恶寒涌生。
她匍匐着爬起身来,满脑子都在想,不成,她不能再等了。
她一定要离开这儿。
婉月擦了擦唇角的淤血,猛地冲向了床褥,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紫檀匣子,用锦布一遮。
她备上了一顶帏帽,打开屋门,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悄然从后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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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赵桓晋今日休沐,正坐在了戏楼的二层包厢里,为自己做茶。
他小时候性情浮躁,齐国公便爱叫他坐下来做茶。
曾经的齐小公爷从来没能将茶做出色,如今的赵相公在茶艺上的造诣,已是炉火纯青。
他正做完了最后一道工序,转眼,柳茵茵来到了他面前。
赵桓晋见她过来,直接将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先是慰问了一下她的身子可安康,而后便问道:“都探查清楚了吗?”
柳茵茵道:“妾身都打听清楚了。那婉姨娘能上位,竟然只是因为兰姈姐姐的一句梦话。”
第053章 第 53 章
当年, 兰姈嫁给郑祎,原是郑祎梦寐以求的事。
他初入京城到崔府做客,对兰姈一见钟情, 而后魂牵梦绕,茶不思饭不想,求着姑母崔老太太把兰姈许给他。
甚至承诺, 只要能娶兰姈, 他日后必定收心, 再不流连烟花场所,从此刻苦读书,考取功名。
崔老太太打小疼爱郑祎,为了侄儿的前程,趁着齐国公府出事,以保住赵桓晋的性命为条件, 要兰姈嫁给郑祎。
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郑祎原就是喜新厌旧之人, 刚娶到兰姈那会,觉得她宛若天仙, 对她千恩万宠, 后来渐渐不知足, 就嫌她性情寡淡, 不会对他曲意逢迎。
而真正促使他心安理得厌弃兰姈的爆发点,是有一日兰姈受寒发烧,郑祎过来探望她, 正好听见了她在梦里不停地喊“快逃”。
兰姈只是做了受到狼群追赶的噩梦。
然当时婉月发现郑祎近日起了纳妾的意思, 一壁勾引郑祎,一壁借机向他透露出兰姈曾经心有所属, “大概是梦见了那被流放的心上人,才如此忧思关切吧。”
崔老太太封了消息,从未将兰姈与赵桓晋的事情告知郑祎。郑祎原在荥阳老家长大,并非京中人,也不识齐国公家的小公爷。
兰姈身边除了自小长大的心腹玉裳知晓内情,其他的陪嫁丫鬟都是崔老太太从庄子里调来的,原也不知此事。
可婉月有一次与玉裳吃酒,无意间听到她酒后吐了两句真言,道是姑娘可怜,为了救流放的心上人,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
婉月不知玉裳说的心上人是谁,但却留下了这个心眼,在郑祎面前大作文章。
她还特意搜出兰姈压在了箱底的一条绢帕,道是上头绣着的“缄言”,正是那人的小字。
兰姈嫁给了郑祎,虽不是如意郎君,却一直恪守妇道,安稳此生。
可婉月的背叛,让她遭到了郑祎的质问,与第一次毒打。
那时郑祎与兰姈成婚数年,膝下无子,本就遭到了不少人的质疑。
婉月趁机诬陷兰姈曾偷偷命玉裳,在房中薰香添加避孕的成分。
郑祎一下听闻兰姈并不属意他,自尊心受挫,也从不愿怀疑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一心认为是兰姈擅用薰香,才致使这些年无孕,一时恼羞成怒,便对她动了手。
而后郑祎当夜就召了婉月侍寝,纳了婉月做妾,任由婉月欺凌兰姈,已谋得自身快慰。
“大人,‘缄言’真是兰姈姐姐心上人的字?”柳茵茵细声问道。
众所周知,赵大相公的字是“随玉”。
柳茵茵虽知赵桓晋喜欢兰姈,但他们当年的前程往事,她终归不知情,问的含蓄些,也是避免触雷。
赵桓晋沉吟了片刻,笑了笑,“兰姈如果说是,那就是。”
他们身边从来没有字是“缄言”的人,倒是她以前老嫌弃他一见她就说个不停,总希望他闭嘴。
赵桓晋眉头下压,同柳茵茵叮嘱道:“不许再让他碰她,也别让他院里的那个贱婢再作践她分毫。”
柳茵茵敛衽道:“妾身知晓。妾身原是一直护着兰姐姐的,只是前阵子分娩休养......叫人有了可乘之机。”
赵桓晋目有体谅,温言劝她保重好自己的身子。
柳茵茵颔首称是,赵桓晋看了她一眼,沉吟道:“过两天是陆仁的祭日,我已经安排人在三清观里,给他做了一场大的法事,超度他的冤魂。”
柳茵茵眼眶瞬间通红,眼角坠下泪来:“多谢大人。”
她有意朝他行跪拜大礼,赵桓晋避而不受。
恰在这时,屋门被人轻轻叩响,柳茵茵的婢女一进门,欠身道:“娘子,婉姨娘又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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