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第 52 章
玉裳一时不解:“为何啊,姑娘?”
在这孤立无援的大宅子里,难得有人愿意庇护她们,她怎么还不接受了。
她家姑娘,向来也不是如此不识相的人。
只见兰姈讷言了会,“你听我的便是。”
玉裳见她似有难言之隐,只好敛衽称是。
刚刚郑祎同她说话,兰姈一直都保持着站姿,这会儿也有了些疲累,兰姈矮身坐在了外厅的瑶席上,玉裳为她端来了一杯茶水。
兰姈接过茶水,回过头,隔着屏风,看着柳茵茵努力逗着襁褓里的婴儿,以此博郑祎一笑,心里不觉得苍凉和嫉妒,反而松了口气。
嫁给郑祎虽不是她当初所愿,但兰姈也曾妄想过夫妻和睦的平静生活。
在他对她尚有新鲜感的那段时间,兰姈也不是体会不到他对她的好,也想过就这么与他延嗣繁茂,白头偕老。
不曾想,有些人一旦卸下伪装,竟是那般面目可憎。
现在的兰姈,反而庆幸他们俩没有孩子。
可兰姈心如止水望着郑祎盯着襁褓痴迷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出了另一丝疑窦。
这些年,郑祎宠幸其他的小妾也不少,为何只有柳茵茵怀孕了呢?
真的是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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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从来不问秦陌去哪,去做什么,她不管,也管不着。
直到月亮于空中高高挂起,屋内烛火摇曳,兰殊坐在了案几前,听得屋门一声轻响,知晓是少年回了家。
兰殊对于他的晚归,已是习以为常,秦陌一回来基本会先往耳房洗漱,也不需要她什么伺候。
是以兰殊听到了声响,只远远朝着门口问了句“你回来了”,手握着狼毫,并未起身。
可少年熟悉的身影,迟迟没有现身。
兰殊不由心里存了丝疑窦,又朝着打开的房门口望了眼,搁下笔,莲步轻移,款款走了过去。
月色沉沉,屋外晚风瑟瑟,拂过墙角的灌木丛,一阵沙沙作响,兰殊人未身至,却先嗅到了残风中和着的一丝酒气。
“你喝酒了?”兰殊走到门前,才发现少年倚在了门沿上,颀长的一道影子,脚尖有些站不太住,颇显得头重脚轻。
酒味渐浓,兰殊鼻尖紧了紧,伸手去掺扶他。
少年的眼睫一直半垂着,近乎有一种靠着门沿入定了的状态。
直到少女纤细的柔荑搭上了他的手肘,他涣散的瞳孔才有了聚拢,掀起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看了起来。
“军营里的武将还真是能喝呢。”
兰殊以为他是回营里去陪那帮行伍的糙汉对酒当歌了。
秦陌对此未置一词,兰殊牵着他走了一步,感觉他醉沉沉的,蹙起眉梢,“难受吗?”
秦陌微一摇头,“吐过了。”
“啊?”兰殊美眸圆瞪,以他的酒量,不至于呀。
她还从来没见他喝吐过。
秦陌也的确不是喝吐的。
他是在那帮小倌,明明生得一副与他一样的男子皮囊,却以爱慕的眼神看向了他,搔首弄姿来到了他身旁,手指刚要触碰到他的脸颊那瞬间,转头就吐了。
他将他们一轰而散,独自一个人坐在了厢房里,心里烦躁无比,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老久老久。
待回过神来,地上已经横列了三四个酒坛子。
而后,他趁着酒意壮胆,提着酒壶,纵马驶入了皇城驰道。
连夜,来到了卢尧辰的寝宫中。
四哥见他一身酒气,忙着便过来掺扶他,秦陌借机抱了他一下,却浑身打了个好大的激灵。
那股面对小倌的胃内不适感,一下又冒了出来......
他只能推托自己心情不好,让四哥又陪他喝了两壶。
然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兰殊将他扶到了桌前,见他已有些不能自理,正准备让他坐下,她好出门去寻元吉他们,来服侍他沐浴洗漱。
秦陌很爱干净的。
虽然他现在可能不清醒,但若是明日让他发现,她就让他这么一身酒气睡下去了,指不定连掐死她的心都会有。
兰殊一将他放下,便想松手往外喊人,却不知少年哪儿又有了力气,反手将她在他手肘上的手一握,另一只手竟抬起了她的腿,迫使她坐到了他身上。
兰殊一盘在他腰上,猛地瞪大了眼。
少年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拼命盯着她的脸儿看,似醒似醉,似讥似悲地,笑了一声。
秦陌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只对她有的反应。
这算什么?
他不好女色,也不好男色,连四哥都不想要,只对她有兴致?
第052章 第 52 章
夜色如墨, 月光穿过云层,洒在了水榭边的池塘上,泛出了一层银色的清辉, 随着微澜上下浮动。
少年的目光有些灼人,瞳仁深处却翻滚着汹涌无尽的黑色,幽幽沉沉的。
兰殊想要推开他, 手一靠近他的胸膛, 却感觉到他在发烫。
少年的心砰砰在跳, 兰殊推不动他,只好偏过头,避开了他炽热的目光,“世子爷,你喝醉了。”
秦陌的眸光动了动,恍若一场大梦初醒, 倏尔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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