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武林大会(七)
至此,药人还剩七个,他们还剩五人,援兵却迟迟不来,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祁云岚一剑刺穿一个药人的心脏,爆出血花,喝道:“陈掌门,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药人们的攻击目标赫然就是陈凉玉,只要他还留在此处,药人们的攻击就不会停止,陈凉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终究有所顾忌,他看一眼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众弟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有些迟疑。
祁云岚不懂他在磨叽什么,顾不上尊卑,着急催促道:“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祁云承却知道他师父所想的,但是这些顾忌在眼下这种情况看来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时间紧迫,他也没工夫再同他细细分说,一咬牙,“师父,弟子冒犯了!”便一指戳了他的穴道。
陈凉玉一心惦记外敌,没有防范自己的徒弟,冷不丁被戳了大穴,只能僵直着身体,任其摆布,怒道:“云承,放肆!”
祁云承没有理会,弯腰将他扛到自己肩膀上,抬脚便往屋檐上掠去。
他好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抱起陈凉玉,将他扛到自己肩膀上时,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嘴角不合时宜地翘起来。
“师父,你好轻啊!”赶路的时候,他小声在陈凉玉耳边嘀咕。
路过其他门派的住所,入目俱是一样的惨况,祁云岚心说难怪援兵迟迟不来,原来这些药人的目标不仅仅是青城派。
加入他们一起逃亡的人越来越多,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的药人们也在慢慢增加,身后传来激战声,是殿后的弟子同药人们交上了手,祁云岚想去帮忙,又担心祁云承与陈凉玉的安危,只得按捺下冲动,继续往前赶去。
夜风微凉,星月暗淡,黑黢黢的树丛好似无数个躲在暗处偷偷窥伺的人影,叫人心生忌惮,就在这时,悠扬而流畅的笛音忽而变得短促而尖锐,又高又急,像是下一刻就要碎裂开一般。
祁云岚心道不妙,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见黑黢黢的树丛后头,黑压压的一群人正等候在他们的正前方不远处!
十几个药人就将他们逼至如此境地,更别提这样规模少说数百个的药人!
一瞬间,祁云岚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他赶忙停下脚步,凝神戒备。
“祁云承,别再往前走了!前面有埋伏!”他对祁云承喊道。
祁云承也看见了,点了点头,停下脚步,同时将被点了穴道,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陈凉玉护到自己身后。
后面人陆续赶来,两方人马静静对峙,这时候,月亮被风吹开,月光倏地洒下,黑色树木现出原形,黑色的人影也终于露出了正脸,长剑长衫,神色端肃,竟是前来救援的断剑山庄众人与其余门派弟子!祁云承:……
他松一口气,几乎瘫软在地,“你们可终于来了!”
第156章 武林大会(七)
武林大会尚未召开,庄内就发生如此大事,断剑山庄难辞其咎,老庄主坐在堂上,神色凝重地朝在座诸位致歉,言说必然查明此次祸事背后的主使,好还各位武林同道一个公道。
祁云岚邋遢乞丐打扮,混迹在一众灰头土脸的青城派弟子中间倒也不显得突兀。
老庄主说完话,堂下众人或激愤,或后怕,纷纷开始诉说各自的遭遇,中毒者有之、重伤者有之,殒命者亦有之,说到痛处,个个眼眶泛红,有的甚至落下泪来……祁云岚的目光却只落在老庄主身旁的那名灰衣男子身上。
那人蔫答答昏昏沉沉地斜靠在轮椅之上,嘴唇泛白、面无人色,时不时以帕掩口,咳嗽一两声,一副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那是天机阁这一代的阁主,秋玉仁。”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祁云承小声地对他道。
天机阁秋家的男子个顶个的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却是一脉相承的病痨鬼,每一代家主活不过三十岁,最长的活到三十岁零一天,传闻三十岁生辰那日,这位家主以为自己打破家族诅咒,欣喜若狂,抱着妻儿哭得涕泪横流,却在翌日被家仆发现暴毙于家中。
祁云岚点了点头,刚想对祁云承说些什么,身侧传来动静,他转头,看见来人时眼睛顿时亮起来,但是很快地,他的眉头便又皱起来,“你怎么了?受伤了?”
严风俞侧脸一条细长的血线,闻言抬手擦掉,对祁云岚摇了摇头,“没事,不用担心,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见他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祁云岚放下心来,把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后来老庄主带着众人来救,大家合力杀了剩下的二十多只药人,这才顺利脱困,你这边呢?找到那吹笛之人了吗?是穆衡还是那位白衣公子?”
“这些待会再说,”严风俞的目光扫向堂下众人,问道:“这边现在什么情况?”
被药人的利爪划伤之后,伤口无法自行愈合,起初流出鲜红色的血液,血液慢慢转青,最后变成深绿色。
堂下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负伤,有的伤口还新鲜,流出红色的血液,有的受伤已久,已经渗出淡绿色的毒液,不管是哪种,若不尽快医治,即使侥幸保住性命,也迟早沦为穆衡的傀儡。
“这回药人的攻击目标好像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管事之人,他们时机挑得非常好,许多门派都没有防范,纷纷中招,流风堂的酒和饭食里也被人下了药,这才拖延了救援的速度。”祁云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