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6
进去的是他的房间,满墙书卷,书画悬挂,一室墨香,幼清仰着头环视着,还说:“你虽习武,但读书可不少。”
“一日不读书,便觉面目可憎,就成了习惯。”
景元推开自己的房门,像个侦察兵一样左顾右看,幼清紧紧跟着他,两个人猫猫祟祟地钻进客房,景元给她抱出被褥,帮她铺好,嘴里还念叨着:“委屈一夜,明日我去盯着,若有旅店退房,再为你订房。”
幼清点头,帮着他铺床,他扶着头,左右瞧瞧,又给她拿出一套茶具,从楼下偷了一壶茶水给她,他给她介绍家里的布局,说完便闪出房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幼清坐在床上摇晃双腿,看着客房的装潢,也是很素雅,看样子他们家是文官出身,颇有古韵,就是不知他怎么一心向武,成了云骑兵士。
玩了一整天,她也没有丝毫的疲倦,一躺下便闻到一股茶香墨香,他身上似乎也是有书卷气的,但他行事落拓不羁,总是让人忽视他的文人气质。
这下一闭上眼就是少年的模样了,幼清赶紧睁开眼,强撑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抗拒食色本性,就这么想着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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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她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吵醒,幼清赶紧收拾打扮,用仙法换了一条素净的襦裙才悄悄下楼,刚下去就看到他跪在厅前,一个年轻妇人举着个拖鞋拍他的脑壳,他被打得连连哭诉,结果就变成了男女混合双打。
“半夜带客人回来,你爹娘还要不要脸了?你这个不孝子,我打死你…”
不至于打死吧!?
幼清想要出声阻止,可打了半天,也就是拖鞋,他哭得厉害,也没有眼泪,幼清就从同情变成了取乐,偷偷笑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会为他解围的,幼清故意出了一点动静,二老停下暴打儿子的餐前运动,一齐看向她,她赶紧道:“二位好…实在打扰了。”
景元母亲立刻改变神色,带着笑意说:“哪有哪有!既然是镜流的朋友…也是我们招待不周。”
幼清连声道:“打扰打扰,本想宿在长乐天,但是正逢庆典,没了空房间,今日应该就有了,我没什么行囊,就先告辞了。”
景元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马不停蹄的想要跑路,二老也是假意追了几步,连声问要不要叫个车呀,要不要让人送过去呀,怎么不留下来吃个饭啊,幼清也回不用不用,踩着剑就跑了。
结局可想而知,景元被禁足两日,天天听他买的在地衡司上班的老爹叨咕,说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年龄正值叛逆期,景元实在受不了,顶撞两句,于是又是一顿拖鞋伺候。
可惜了幼清绑的小辫,他睡觉都没拆,被亲娘给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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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去长乐天订房,还好有了空房,她暂且定下,不过她也不知该如何解救景元,一想到他们俩还偷了艘星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打算先把星槎送回去,再想想解救之法。
刚到停放星槎的港口,就看到一位穿着干练的狐人飞行士在打量昨天他们开的那艘星槎,幼清顿住脚步,两个人对上目光,幼清做贼心虚,想要扭头离开,结果可想而知,她被捏住领子,那狐人厉声道:“小贼还敢跑!?说,是不是你偷了这艘星槎?”
幼清嗷呜一声,缩成一团,委屈巴巴地望着她,那狐人眉毛动了动,脸上仍是作严肃态,一边摇晃她一边逼问:“说话!再不说实话,我可要叫云骑军来了!”
“呜…”幼清手脚蜷缩,一想到景元也是云骑军,要是败露了岂不是要断送前程,她一咬牙一跺脚,视死如归道,“不错!就是我偷的!”
这下换狐人一脸震惊了,她将幼清放在地上,叉腰逼问:“怪哉怪哉,你怎么偷的?如实说来!”
“我…我在星槎海偷的。”幼清连连摆手,“我是外地人,就是看着星槎有意思…来着玩玩,没有恶意!”
“驾驶星槎可是要有专业资格证的,你无证驾驶,跟我走一趟吧。”说着就捏住她的手腕,要把她押送走,幼清有苦难言,不禁问,“要判多久?可以交钱保命吗?”
“那就要看天舶司的人怎么说的了。”狐人小声嘀咕,“我刚回来就怪在我头上,我就说不是了,看司舵那家伙还敢不敢讲我坏话。”
幼清哪敢说话,她欲哭无泪,可怜得像个小毛球,狐人走了一会儿,看她真的没有为自己辩驳的意思,一时心生不忍,停住脚步道:“你还不供出幕后主使?”
“啊?”幼清赶紧道,“没有幕后主使,一人做事一人当。”
“有趣,这星槎是给云骑军和天舶司飞行士急用的,若没有云骑与天舶司的玉兆,普通人根本开不走,你方才说你是外地人,看你穿衣打扮与仙舟人无异,想必来这也有几天了吧?说吧,究竟是谁带你去的,要是这个人是我的老相识,我能想办法蒙混过去,谁都不会受罚。”
幼清眼里泪光闪烁,盯着白发狐女,满眼希冀道:“当真?”
“那当然,我是白珩,本该回曜青仙舟的,不过他们又开出去打仗了,便在这落落脚,来见见老朋友。放心,就连将军都是我的老相识,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幼清放下心来,她说:“我在星海与罗浮剑首镜流相识,受邀过来游玩,她有事出门,拜托徒弟景元接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