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54
当然,应星不屑于向她解释,既然她那么盼望去地狱,他就送她去地狱好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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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焦灼,丰饶孽物能够一遍遍重生,倘若不能迅速斩杀、碎尸万段,它们就会卷土重来,是以十分棘手。十日前,他们折损了不少专门应对能够重生的孽物的军械,朱明带头的那位工匠也被留在了战场抢修,少了那些炮弹支持,光靠斗舰射杀,实在是捉襟见肘。
镜流阵前厮杀已有足足五日,冰霜、冰棱、冰刃,席卷着此地的风雪不断进攻,无罅飞光劈开了时间与万物,从不止歇。
总调度交给了景元,后方保障交给了丹枫。空中是三艘仙舟的尖锐部队,正是整个联军的主战力。
龙吟虎啸,雷声噼啪,那些断臂残肢如同雨雪坠落,景元深知与孽物酣战,最忌讳拖,但风行雷厉的进攻十分考验战士的体力,炮火再供应不上,他们就要断了军火,沦为与孽物肉搏了。
“还再进吗?”
景元并不推崇冒进的战术,但事已至此,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只能破釜沉舟,成败在此一举。
他点头,号令云骑封锁退路,将那群孽物逼至笼中,集中火力轰炸!
军火库已经见底,三军调度早已殒命,景元临危受命,已经苦苦支撑许久,他咬唇,心里暗暗问着…
还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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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已经看到不远处的战场了。
隔着厚厚的玻璃,她还是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应星看她一眼,问:“怕了?”
“怕?”幼清抽出长剑,摇头道,“生来无畏,从未怕过!”
应星笑了一声,他加足马力,直冲战场,舱门大开,那些金人和机巧纷纷坠落,应星按下自动驾驶,扶着舱门道:“怎么走?”
“御剑。”幼清负剑看他,狂风吹乱他的发,也吹落了他随意捡来挽发的枯枝,他踩着金人的胳膊,给了她一个“保重”的眼神,这算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直接对她显露的善意,不过只是一瞬,他转过身,立即钻进金人驾驶舱,带着那些军械投身战争之中了。
景元远远便见炮弹如雨而下,神情一松,继而咬紧牙关,下令继续强攻。
几乎同时,天上的白珩撩开护目镜,探出头道:“我就知道他行!”
也没有听众,白珩这声感慨和夸赞都成了自言自语。
应星的援救让云骑和飞行士们都得以喘息。
但战争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景元望向那如蚱蜢蝗虫的黑黄云雾,刚刚松开的眉头再度紧锁。
孽物的援军也到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听到一声宁静雨落,景元仰头,只见天际徐徐飘来一条线。
是的,一条…水天之线。
那条线无边无际,镜流踏冰回望,只觉得微风扑面,万籁俱寂。
时间凝滞,只有这条线,掠过血腥的战场,包裹了万物。
唯有镜流在瞬间了悟,这并非是风或者线,而是一道剑气。一道毫无杀意的剑气。
它拂过友人的衣摆,吹过他们的眉梢,那样无害地路过。
镜流呼吸停滞,她收起佩剑,向后退去,云骑紧随,连连后退,只见水天收拢,所经之地,敌寇瞬间化水而亡,空中悬着澄澈净水,黑云消散、血污消弭,恒星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平地,漫天水光中,似乎有什么破开时空,踏水而来。
景元下意识张开手臂。
她从水中凝出面容与身形,随着忽然而至的细雨,重重落在他的怀中。
幼清埋在他的颈窝,嗅着他的发丝、他的脖颈,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另一只则牢牢抓紧他的甲胄,一种失而复得的欢愉和酸涩涌上心头,令她哽咽。
“景元…”她唤他。
他恍然回神,收拢手臂,紧紧将她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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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将军松口,向你透露的坐标。”
幼清挑着坠落的灯芯,坐在他身边道:“我可是磨了他好久,腾骁看着和蔼,其实不如丹枫待人亲切。”
“丹枫哥么?和蔼亲切…”景元抱着胳膊,把这个词和那个冷冰冰的大青龙拼在一起,怎么都不合拍。
幼清抱着他的外袍,搜索刚才看到的大洞,摇头晃脑道:“不是吗?我总觉得他好像我爹爹。”
“爹爹…”景元又把丹枫和自己唠叨的老爹拼在一起,他打了个寒战,用铁棒捅着火炉说,“那便算了。”
“找到了!”她将袍子拢到身上,景元凑近,看她的手指穿过那个大洞,她抽出针线盒,在烛光下穿针引线,景元又靠近几分,为她抬着烛台道,“不暗么?会不会太熬眼睛?”
“能看得清。你不必抬着…”
景元便放下灯台,静静坐在她身侧。
她低声说:“这里好冷,还是快点补好,不然着凉生病就不好了。”
景元轻轻“嗯”了声。
他的手抵在她背后一寸,身上的重量也压在这条胳膊,导致他向她倾倒,幼清垂着眼眸,卷曲的双腿也向他靠了靠。
天冷,他身上热腾腾的,光是坐在身边就已经胜过火炉了。
见状,他紧紧贴着她坐好,手也放在了她的腿侧,虚虚拢着她,景元在她侧边问:“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