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好蹩脚的理由。
城
但应星还是给她签了名字。
古朴的“应星”,在机翼的一角散着金光。
幼清收起毛笔,冲他嘿嘿一笑,应星忽而道:“幼清。”
他很少这样叫她,每次都是“喂”“哎”,或者哼两声。
幼清扭过身,和他面对面站着,他从地上拿起一个纸袋,然后,从里取出一颗银色的圆球。
轻点球面,圆球散出暖色的光。
这是一盏灯。
“给我的?临别礼物?”
“嗯。”
幼清抱在怀里,笑着说:“这是不是月亮呀,有没有什么寓意?”
他沉默半晌,望着她的眼说:“愿逐月华流照君。”
幼清怔在原地。
她意识到什么,泪水不禁滚落,应星抬手,干净的、仍旧有些粗糙,但无一伤口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擦拭过后,他的手挪到后脑,轻轻将她拢在怀里。
好轻的拥抱,他的手臂并未收紧,几乎是悬空的。
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应星靠在她的发上,叹息般说道:“此去经年,一路平安。”
*
她是知道的。
知道等她回来,有些人会不在。
她不想承担这样的离别,才走得这样早。
回了家,幼清有些失神,景元扶着她坐下,她靠在他的肩上,静静落泪,景元擦拭着她的眼泪,宽慰道:“别难过,进展顺利,便能早些回来。”
“嗯。”幼清抱住他的腰,那些有关离别的感伤接踵而至,让她垂泪,久久不能平复。
这也是与景元相伴的最后一夜了,他清楚她最近不能进食,便给她煮了一杯泉水,算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花样了。
幼清喝完水,抹开眼泪,轻叹:“只可惜我并没有收集多少灵宠灵兽,能陪伴你的,也只有这些雀鸟了。”
“那就足够。”
幼清躺在他的身侧,与他依偎着,因为他在身边,无需蜜语甜言和肝肠寸断,就这么平静地度过了这一夜。城
*
分别的时候到了。
大家都来送行,唯独不见应星的身影。幼清有些失落,不过她没再打扰,和镜流与白珩拥抱后,丹枫抱着胳膊,对着她点了点头。
城
白珩看幼清快哭了,立刻出来打圆场:“哎哎哎,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我们几个又不会跑,等你回来了,我可要安排兄弟姐妹们给你列阵欢迎,你有没有喜欢的花,我给你安排上。”
幼清想起种在家里的紫藤花。
白珩虽不知道是什么花,不过看景元对着她点头,便道:“没问题,到时候就用什么紫藤接你,保证壮观。”
随后又怼怼镜流,和她说:“表示表示呀,剑首大人。”
镜流道:“镜流无所有。待你来时,便接待你同游罗浮罢。”
就像她们相遇时的约定。
幼清和她久久拥抱,松开后,大家默契地各退几步,幼清看向景元,他的手拂过面颊,幼清眼眶发红,景元笑着贴贴她的唇,温柔道:“等你回家。”
“嗯。”幼清紧紧抱住了他,“等我回家…我们再也不分离。”
启航的时间到了。景元和她一起设计的航线,至少能支撑整个旅途的一半。她启动飞船,隔着舷窗,她望向罗浮的朋友们,轻轻挥动手掌。
景元背着手看向她,风吹动他的衣摆,一如当年初见。
飞船缓缓驶离渡口,就在即将离开仙舟时,她恍然看到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
应星立在星槎海中枢的渡桥上,抱着胳膊,迢迢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飞船。幼清大力挥舞手臂,透过舷窗,应星依旧能看到她的模样。
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似乎是笑了。
幼清收回手,只见他越来越小,最终与罗浮一起消失在了浩瀚烟海。
第99章
被虫洞吐到这个鸟不拉屎的行星时,淮烟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她没有携带食物,驾驶的飞船早就解体,她能从洞里活着出来确实是个奇迹,但在没有能补充能量的东西,仅凭她一人,恐怕也支撑不了太久。
腰上还有临行前在工造司买的信号枪,目前也只剩下一发了。
可是这儿怎么看都是个荒星吧!玉兆损坏发不出消息,天顶漆黑一片,呼吸也成问题,身上的伤还在流血…
她就要死在这了。
淮烟望着黑压压的天穹,咬着嘴唇,用尽力气,发射了最后一枚信号弹。
*
不知过了多久,淮烟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她正躺在软绵绵的垫子上,身上的伤消失不见,除了头痛和饥饿,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有人救了她,还把她的伤治好了!
淮烟挣扎起身,她的衣服干净整洁,破损的地方都恢复了原状,越发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死前发梦。捏了脸一把,很痛,并不是梦。
桌子旁摆放着水和食物,淮烟定睛一看,竟然是拳头大的肉包子,还腾腾地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