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毕竟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来看,甚尔只会随便丢给小惠一张卡,叫他自己刷着用,万一哪天赌马输了,保不齐还会把卡从小孩手上骗过来应应急,五条悟就更不用说了,是个不差钱的主,但我总觉得他会用给零花钱的由头差使小惠帮他做事,借此看热闹,或者……刺激甚尔。
反正都不是靠谱的家伙!
我刚认识甚尔那会儿还在东大读书,因为担心自己经常能看到咒灵之类的生物会影响舍友,于是早早地就在外面租了房子自己住。
那天也是半夜,好像是被同学喊出去喝酒,把朋友送回学校之后,我就一路吹着风走回出租屋,然后在一条无人的巷道里遇见了浑身是血的昏迷在垃圾桶边的甚尔。
……没想到吧,这种事情居然能让我碰上两回,说不准我以后还能就这个题材写本轻小说,连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关于我总是会在巷子里捡到战损帅哥,所以最后成为了歌舞伎町最火牛郎店老板娘这件事》,够轻小说了吧?
总而言之,那会儿的我也很好心地把禅院甚尔带回了出租屋,并且帮他治疗伤口,然后在我的见色起意和对方高超的小白脸式花言巧语下,甚尔就在我的出租屋里住下了。
我本以为我们之间会是《宠○情人》那种纯爱电视剧的抓马展开,没想到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禅院甚尔牵着一个能看出容貌与他有些相似的小男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告诉我这是他儿子,他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需要我帮他带带孩子。
我:……
小男孩也就是禅院惠非常习惯地和我打招呼,一板一眼的像是经历过很多次一样,然后我一个无痛当妈的花季女大学生仅在21岁的时候就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丧偶式带娃,可以说是领先同龄人一座秋名山,一步就越过了婚姻的坟墓直达人生的终点。
所以就说不要在垃圾桶里捡对象,会变得不幸的。
好在小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很懂事,一点也不需要我费心,乖巧的叫我有些心疼,我甚至还和法学系的同学讨论过怎么领养一个有父亲的小孩,如何证明禅院甚尔有特殊困难从而让他放弃抚养权……
虽然这个想法早就随着我和甚尔分手而烟消云散,但是毕竟是惹人心痛的可爱小孩,我还是会时不时向硝子、五条他们打听惠的消息。
之后太宰听说了这些事,还把我狠狠地嘲笑了一顿,说他只是消失了两年,我居然就被一个小白脸骗财又骗色,太逊了!
我陪惠在训练场玩了一会儿,今天是休息,高专里没有几个人在,硝子又被叫去出外勤,再加上这两年招收的学生也不多,大多都没什么非常厉害的咒术,高专的训练室没有几年前我看到过的那样破破烂烂了,想来这几年应该没有几个学生打起架来能像五条悟和夏油杰那样把训练场拆了。
“甚尔出去了?”我问伏黑惠。
他和伏黑甚尔现在都住在高专里,甚尔是高专目前的体术教练——这是把他救回来的代价,我和他之间的‘束缚’。不过他平时该赌马就赌马,该打小钢珠就打小钢珠,曾经的委托工作现在也照接不误,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候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影。
伏黑惠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
“算了,只要不在这里就没事。”我小声说。
“谅月姐姐一点都不想见到甚尔吗?”伏黑惠坐在训练场边的长椅上晃了晃腿,手里拿着我给他买的波子汽水。
我咕咚咽下一大口碳酸饮料,“不想。”
“所以谅月姐姐也不想见到我吗?”伏黑惠继续问。
我一愣,小朋友总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敏锐,比起圆滑世故的大人们,他们的天真与直白说不定要比那些口蜜腹剑的笑里藏刀难应付得多。
“……小惠是小惠,甚尔是甚尔。”
我轻声说道,“就算你们之间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会把对他的不满移加到你的身上,更何况,我和甚尔是和平分手,我只是想当一个合格的前任,只要在他心里和死了一样就好了。”
“大小姐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说不定会伤心。”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
我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易拉罐,“我还以为你又出去花钱了。”
伏黑甚尔站在我的身后,他应该是刚走进训练场,因为排椅就在门边上,所以我没有察觉到。
他一手撑着墙,低下头来看我,嘴角上还是有着那一道小小的伤疤。我以前问过他要不要帮他把这个消除掉,当时他捏着我的手,抓到嘴边亲了亲,让我去感受伤口与肌肤不一样的触感,告诉我说,渗进伤口的诅咒会在身体上留下难以治愈的痕迹。
这是他的痕迹,是他为了告诉自己绝对要离开那个家族的烙印。
伏黑甚尔垂下眼睛,我们明明好久没见了,但我还是觉得他的目光很熟悉。
甚尔轻轻地笑了一下,那个伤疤也跟着一动,“死人才是最叫人忘不掉的。”
第43章
空旷的训练场里一片寂静,只有我用力捏住易拉罐时产生的铝皮轻微收紧的声音。
我抬起头盯着甚尔的眼睛看——他有一双睫毛非常浓密的黑眼睛,而惠很好地遗传到了这一点。
“甚尔。”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黑发男人挑了一下眉,表情和他当初醒来后第一次见到我时没多少区别,都带着坦然的笑意,只是他的笑总有股冷淡的意味,好像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满不在乎,随时都能够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