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情根深种(倒v)
息红泪有些羞愧,却坚定道:“无论季少帮主答不答应,我们姐妹已经决定于后日动身。所以还请季少帮主在城中委屈几日。”
门外几人推门进来,对季卷与宁中则拱手。秦晚晴混不觉得尴尬,上前道:“还请两位随我去客房。”
宁中则偏头瞧一眼季卷,眼中意思明确,只要季卷一点头,她便立即震剑出鞘,陪季卷共同冲杀出城。但季卷只摇了摇头,向秦晚晴含笑道:“那就有劳姐姐带路啦。”
秦晚晴端方颔首,领着她们出去,仍留在房内的南晚楚待三人走远,转向息红泪问:“青田帮贿赂官场之用心,比起正派,更像未成势时候的大连盟。向他们寻求帮手,真的是个好主意吗?”
息红泪咬住下唇,显然同样犹豫,不得不以赌博般的决绝答:“要想替唐晚词救下纳兰初见,我们只能赌一赌。季卷的爹因为总能搜集天下珍奇,现在俨然是官家眼中红人,要是能说动她求一求她爹,向官家递几句好言,说不定纳兰初见真的可以活。”
被秦晚晴引至客房的两人并不知息红泪又说了什么,但季卷已大概猜出她的计量。她心思纷乱,不住权衡着两种选择,难以做出决断,宁中则则打开窗户,往下远眺毁诺城中。
她望着城中女子往来,问季卷:“我看得出,你并非不想搭救受构陷之人。现在犹豫,是不愿得罪那傅宗书?”
季卷苦笑:“傅宗书久居朝堂,树大根深,手下还蓄养一大批江湖高手,尤其此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难以想象与他交恶的后果。”
宁中则道:“即使如此,你依旧没有矢口回绝,自然是知道正义所在,不该袖手。”
季卷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咧嘴笑:“前辈把我想得太高尚了。我不愿拒绝,是因为我当真很想与毁诺城交上朋友。”
宁中则好奇:“此处虽然生活安逸,我见息城主没甚么大志,怕是绝无向外扩张的野心的。你若真觉得为难,何必纠结于这一座城?”
季卷左右看看,从茶壶中沾了点水,以指在桌面作画,画了幅简略的大宋地图,对宁中则道:“前辈你看。若要自边关起兵直上,后勤一线,无论怎么规划,都必得从毁诺城周边过。息红泪的确选了个非常关键的地势,不将毁诺城说动,那么粮草辎重绕路北上,损耗便会多上不少。”
宁中则奇道:“你要规划北上做什么?”
季卷笑一笑:“前辈可知岳鹏举一生所求,流传于后世,被如何总结?”
季卷凝视着她的眼睛道:“‘还我河山!’”
宁中则骇然瞪视季卷,从后者脸上看不出一丝玩笑之意。她默然片刻,忽而坚定道:“既然如此,那么无论如何,也不可放弃毁诺城了。”
“即使会因此见恶于傅宗书?”
“或早或晚,你总是要得罪他的,但毁诺城这样的朋友,错过此次绝不再得。”
季卷若有所思,正待再说些什么,听房门突被叩响,秦晚晴的声音在其外响起,带着些抑制不住的好奇,竭力装作无事道:“季少帮主,打扰,有一封给你的信,送到毁诺城来了。”
季卷满腹严肃思量立即被好奇冲淡了。她打开门,指指自己,疑惑道:“信?”
秦晚晴抿唇微笑,把手上薄薄信纸递到她眼前:“是给你的。”她又强调道:“我绝没有窥看,你尽可放心。”
第43章 情根深种(倒v)
秦晚晴的神情太过奇怪,致使季卷关上门后,一边拆信,一边还在琢磨。等她将信展开铺平,见到落款,才明白秦晚晴那表情的含义。
这竟是苏梦枕写来的信!
这信何以送至毁诺城,季卷尚且还能理解。她这一路大张旗鼓,要令全江湖人都知道她在京城情路受挫后,只过了个年就马不停蹄地投奔毁诺城,作为绯闻中备受关注的另一位主角,自然也会知道她的行踪。
但……为何要给她写信呢?
季卷心知定是有事发生,且已紧急到等不到下回与她见面,于是神情一收,视线从他金钩铁划的字迹上飞速滑过。
宁中则见她展开信件后神色越发严肃,问:“是谁的信?”
季卷将寥寥几字的信递给宁中则,同时道:“苏梦枕。”
已经从八卦江湖客口中听说过她俩传闻的宁中则立即表情微妙起来,犹豫着接过信,却见苏梦枕在信中根本无一字寒暄,而是极为简略且隐晦地告知收信人:雷损从埋在“小雷门”中的叛徒手上,拿到了他们近来暴露在武林人面前的新式“火器”,并打算将此献给傅宗书,以获得支持,重新夺回对霹雳堂的掌控。
苏梦枕并未明言,但季卷料想他已猜到那夺去江湖人好奇目光的“火器”其实出自青田帮之手,否则,这一封信应当摆在雷卷案前,而非顶着毁诺城好奇的目光,千里加急送到她手上。
宁中则读完信,皱眉问:“火器泄露,可会引来泼天祸事?”
季卷摇头道:“还不清楚。如果傅宗书立即将此进献给蔡京,或是递给皇上换取封赏,赵佶无能,这东西在他手上没有大用。”
她停顿,又补充道:“可如果他将其暗扣下,意图自己研究,就是对火器产生了兴趣。那么他对小雷门产生怀疑,继而查到我的头上,就是计日而待了。对我而言,必会有一场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