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ゆめゆめ-祈愿的梦
「凶」
这就是映入梦子眼中的文字。
在“凶”字的左侧大概还有另一个字,不过被折进里面去了,只露出形似墨点的笔画。她猜完整的字样应该是“大凶”吧。
大凶……当意识到这个词时,心脏忽地鼓动了一下。梦子觉得她应该想到些什么的——对了,今天是不是说起过凶吉的话题?
就算将思考范围缩小到今日,梦子依然毫无头绪。或许她根本就不该在意这件事。
把这张小纸片塞回原位吧,而后便是等待。等待着修车厂把破碎的车灯重新安上,再将凹进去的车头重新修整好,还要顺便修理一下刹车功能,这些繁杂的工序又让她等待了很久。终于坐上驾驶座,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一路驶回学校,她并不觉得多困。
不过,上一次正经的睡眠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有点想不起来了,但她昨夜不曾正经入眠。那场怪梦不能被称作是睡眠。
即便是修缮好了,旧车依然是旧车。艰难地把车停好。走回宿舍的路上,梦子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明天被伊地知问起车的事情,该怎么回答才比较合适。
要是他发现不了就好了。她暗自奢求着这等好事。
她好像想了很多,但直到推开宿舍的门,她依然觉得大脑空空。
在墙壁上摸索一阵,终于摸到开关了。咔哒一声,浅白色灯光照亮整个房间。
出门时急匆匆丢在地上来不及收拾的湿衣服还皱巴巴地堆在那里,正往外冒着湿气。梦子知道自己该把衣服丢进脏衣篮里,或者索性放入洗衣机一了百了,可她实在不那么情愿与这湿淋淋的触感亲密接触,干脆挪开视线,假装没看到这堆衣服的存在。
移开了视线,就会看到另一堆同样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没错,正是伊地知撰写的事件调查报告。还能看到昨晚挪到房间一角的绣球花,蔫蔫的模样许是缺水了吧。真该把湿衣服拧出来的水浇到花盆里的。
绣球花。五条悟送给她的绣球花,在梦中则是他从自己那里得到的。
想起他说,这盆植物是他人赠送的礼物。也想起自己问过他,是不是女朋友送的。那时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她似乎能够想明白什么,却又好像仍处在混沌之中。如果绣球开始开花了,那在看到淡蓝色如他眼眸颜色的花瓣时,应该就可以确信这就是她梦中的花。可夏日还远,此刻花枝上连花苞也看不到,她可能还要等待很久很久。
所以,这真的应该是属于她的花吗?对于五条悟来说,这盆绣球应当很珍贵才对,却很轻巧般送给了她。为什么?是花不再如往日那样珍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梦子站着,注视着眼前这抹绿意。她就站在壁灯的正下方,从头顶投落的灯光在脚下聚成小小浑圆的影子,就像她逐渐变得渺小的心虚。
如同戳破的气球,在这个白天所获取到的虚妄的好心情正在一点一点泄漏,漏到到空气里,而后消失无踪,只余下干瘪的一层橡胶瘫在地上,那时她积攒的困惑与迷茫。
她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好像一切都是巨大的谜团。
哐——一声巨响,是风吹开了窗框。
而后,她听到了风的声音。风在对她说话。
“为什么要好奇?一切都很正常。在‘这里’就该是这样的。”
这算是宽慰吗,所以自己真的被安慰到了吗?她不知道。
而风还在呢喃着。
“梦子,你只要继续保持现状就可以了哟。不要去想‘为什么’,你的人生不是谜团。不要疑惑,不要疑惑,好吗?”
……疯了。
梦子用力关上窗。她止不住地在发抖,这风吹得她好冷。耳边总有哒哒哒哒的细碎声响,原来是牙齿在打架。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了,可只要眼前的绿意还停留在视线之中,她就无法不去思考。
那么,解决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
她捧起绣球花,敦实的重量拉扯着手臂肌肉,但无所谓了。径直走到楼下,五条悟却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或许很快,也许很久。于是她又折返回去,把尚未看过的事件调查报告拿在手中,再次回到了紧闭的房门前。
昏暗的走廊与昏暗灯光,此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梦子翻开报告的第一页,模糊的字迹依然无法辨认,就算把纸张贴近眼前,她仍然看不清笔画。
伊地知不可能做一份如此糟糕、根本看不清的报告。她对此心知肚明。
所以,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的文字,并非是文字本身存在任何异常,而是她有问题吗?真不想承认啊。
在门边站了很久,久到再也站不稳了,她索性席地而坐,紧挨着这盆绣球。五条悟的钱包还在她的手中,失去了那几张钞票之后,它已经变得有些轻飘飘了,除了信用卡之外,也就只有三角形的小小纸片还夹在里面了。
梦子曲起腿,用交叠的手臂压着膝盖。片刻后,又低下头,枕在臂弯上。
绣球的叶子轻抚着脖颈,好痒。眼皮如此酸涩,一定是困意涌上来了。
倘若在此刻沉入梦境,她能见到绣球花盛开的模样吗?
或许可以吧。
第64章 ゆめゆめ-祈愿的梦
你推开店门,走下楼梯。踩上人行道时,风带来了奶油的香甜味道。拉面店旁边的可丽饼小铺又开始大排长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