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的玉笛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这样啊。”闻人渡缓慢地眨了眨眼,坐正了身子,剑眉拧起,不太高兴地曲起指节敲了敲桌案,“可是给他吃了,那本座吃什么?”
“人刚接回来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去巴结讨好,要不这魔尊之位干脆让给他做咯?”闻人渡懒洋洋道。
回话的魔修见他神色依旧散漫,暗暗松了口气,“尊上这话便是玩笑了,手底下人哪里是想讨好白公子,不过是想拐着弯讨好尊上罢了。”
“想讨好本座?”闻人渡托腮转了转眼珠,眉目俊秀而灵动,与压抑的魔宫大殿格格不入,“那你把送红糖冰粉的魔侍唤过来,就说我要赏他。”
“是。”很快有魔修去请。
半刻钟后,一个魔侍跟在魔修身后走入大殿。
可除却魔侍,被掳到魔界的白允竟也跟了过来。
“尊上。”白允抬头,怯生生望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是我吃不下魔界的食物,那魔侍才端来了红糖冰粉,并非有意……”
“白公子,尊上唤他来,是要赏他,并非责罚。”不待闻人渡说话,已经有魔修殷勤地上前。
尤其是在看见白允的面容后,越发定下心神。
整个魔界都知晓,魔尊大人对沧澜剑宗那位念念不忘,至今寝殿里的画像都不曾取下来。
既然正主已逝无法挽回,那么有一个相貌相似的人能填补空虚也是好的。
在年岁漫长的魔界,所谓的真心也不过那么回事,在心里惦记惦记就行了。
“他既然能哄得你高兴,那不如这样吧。”闻人渡不知想到什么,眼睛亮了起来,“你说赏些什么,本座就赏他什么好不好?”
白允面颊一红,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这些日子被安置在魔宫安然无恙,他已然忘记几日前还曾在秘境里三次险些被尊位上的少年掐断了脖子。
“尊上若实在想赏他,不如便赏他一壶醉花阴吧?”白允记得那位绿衣公子与他说过,谢盈最爱的酒,便是醉花阴,“我在人间时,独独喜爱此酒,只是醉花阴需用北域雪山上的雪水来酿,价值千金,一壶难求,不知魔界是否也有此酒?”
白允试探地抬头,恰巧撞见闻人渡意味深长的笑脸。
“其实要酿醉花阴,不一定就要北域雪山上的雪水。”闻人渡不紧不慢走下台阶,白色衣袍剐蹭过台阶边沿发出奇异的窸窣声。
然后在白允羞怯的目光下,抬手,五指成爪,那魔侍的头颅便被他抓在了手里,继而双眸弯起,颠了颠那颗血淋淋的脑袋,“魔修的血,也是酿酒的好东西呢,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呀?”
第13章 他的玉笛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一滴黏腻的血恰巧溅在白允眉心,浓郁的血腥气熏得他瞬间红了眼眶。
可面前的少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仍旧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眼期待地望着他,“你不喜欢吗?可是本座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赏他醉花阴了。”
所谓的赏,就是将那个魔侍的血去酿酒。
白允想象出那个场面,忍不住踉跄一步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那血腥气携带着魔修特有的魔气,对于他本就未曾痊愈的经脉而言,与毒药无异。
他甚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分明这几日,他在魔宫虽见不到这位魔尊大人,却有吃有喝,不像是要薄待他的样子。
自从他知晓自己与谢盈长了一张相似的脸,就从未想过这些谢盈昔日的故人还会如此为难自己!
“你。”闻人渡轻哼一声,抬手随意指了个麾下魔修,“将‘醉花阴’给他灌下去。”
被他指着的魔修面色大变,尤为为难。
哪个魔修手上没沾上点血,若是旁的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白允与那位谢道长相貌如此相似,若是后面闻人渡回过神,觉得此举在羞辱谢道长,他岂不是死到临头?
可此刻不奉命行事,亦是死到临头了。
“尊上,属下近日,不曾犯错啊!”那魔修连忙跪下,匍匐在地上的上身微微发抖。
闻人渡一脚将人踹开,斜斜扫过另一边面色惊惧而苍白的白允,“没犯错?那本座告诉你,本座不高兴了,瞧谁不顺眼,便是谁的错。”
“不要让本座说第二遍。”
魔修不敢再辩驳,连忙跪在地上接过闻人渡手里还在滴血的人头,用魔气将肉搅碎,转身朝白允走去。
白允骤然被他压制,眼睁睁望着那堆恶心的东西靠近自己,几近崩溃,“不要……放过我……我不要喝‘醉花阴’!”
魔修转头,迟疑地看了闻人渡一眼。
当初那位谢道长还活着的时候,也曾来过魔界。
魔界里不论是天生的魔族还是后日修行的魔修,都对这位将魔尊大人打下问剑台还念念不忘的沧澜剑宗大弟子好奇极了。
偶然得见一回,魔族尽数败在那人剑下,再加上魔族天性慕强,口头上说着不会放过谢盈,实则不知多少魔族被其风采所迷,连心都丢了。
对着这么一张相似的脸,作为当初谢盈的手下败将之一,这魔修难免想起那人风姿,实在是下不了手。
他愤懑地想,定是尊上对着这张脸下不了手,就让他来!
“你不是独爱醉花阴么?怎么此刻又不肯了?”闻人渡笑嘻嘻地,脑后马尾随着他走过来的动作飘荡起来,“你这么喜欢学他,本座自然要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