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7
总结来说,这就是幸运!
pua完自己,薛茗的心情顿时又好很多,开始往岸上爬。
但她在水中折腾了这么一番早就耗尽了力气,挣扎了几次都从岸边滑下来,于是泄气地泡在水中,觉得是玉鹤吸了她太多阳气,以至于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将裹胸慢慢往身上缠,休息了许久总算有了点恢复,这才爬上了岸,动作吃力地拧着衣袍上的水。
入睡前她特地看过,包袱里的换洗衣物总共才三套。昨夜被那些小鬼一爪子抓烂了一套已经丢了,今日穿的又被她泡在酒楼的木桶里,现在身上穿的已经是最后一套了,这要是再破,她就得裸奔了。
薛茗对这最后一套衣裳很是爱惜,拧干水之后又认真抚平褶皱,在地上坐了许久才慢慢爬起来。
她的双腿传来剧烈的酸痛,俨然亮起红灯,只怕明日一早起来更要遭罪。
薛茗披着湿淋淋的衣裳出了温泉房,这回没有小纸鹤在前面引路了,她按照上次的记忆往前走,在长长的走廊里七拐八拐,最后总算找到了一间房。
推门进去,里面却并没有玉鹤,而是上次薛茗睡的那间房。她恍然意识到这屋子的构造是活的,似乎随时都在变换,她记路线完全没用。
薛茗猜测这屋子只有在夜间的时候才会出现,或许到了白天就自己消失了,所以上次她才会一睡醒就回到了原本的房间。
她将门闩插上,脱了湿透的衣裳挂在屏风上,胡乱将湿发绾起来,最后像一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躺得四仰八叉,懒得再动了。
这床铺极其柔软,比酒楼的上房都要好得多,且被子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织就,躺上去只觉得柔顺滑嫩,温度很适宜,简直就像是薛茗的良药,一身的疲累瞬间被缓解,心情也跟着变得宁静。
她转头看了看左肩胛骨上的伤口。爪痕依旧在,细长的伤口往外冒着黑气,与昨夜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这伤口十分奇特,即便是摸上去也没有任何痛觉,所以薛茗总是忘记她肩膀上有这么一处伤。不过目前看来伤口对她并没造成什么影响,也不知该如何治疗,或许再等个两日自己就愈合了。
薛茗沉默地胡思乱想,很快就困意缠身,闭上了眼陷入沉睡。
这只是在鬼庙入睡的第二晚,薛茗却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竭,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了。
然而身处鬼庙,想要安宁哪有那么简单?
当薛茗站在一个烟雾缭绕的院子里时,深深意识到这一点。
她感觉身体的疲惫消失了,双腿也不再酸痛,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身在月球上一样,浑身充斥着一种一蹦就能弹三尺高的轻松。
这应该是个梦了。薛茗心想。
她左右观察,发现周围的环境陌生又熟悉,应该是在庙中的某一个她没去过的地方。院中有两个并根而生的槐树,生长得非常茂密,树冠隐在雾气中,看不完全。
薛茗伸手挥了挥身边的雾气,视线可见度高了些许,隐隐约约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间房。她慢步走过去,就见房门虚掩着,一股子阴冷的风从门缝溜出来,迎面扑在脸上。薛茗打了个冷战,抬手将门缓缓推开,瞧见屋中坐着一个身着青色衣裳的人,从背影上看似乎是个男子。
他一动不动,不知在做什么。
薛茗心生疑惑,出声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听到声音后身体微微一动,似乎要转头过来,这时候薛茗的眼睛突然被雾气遮了个严严实实,视线中只有茫白,继而她双腿一蹬,猛然惊醒过来。
这一脚蹬得太厉害,她双腿立即抽筋起来,要了命的痛。薛茗惊呼一声,翻身爬起来抱着两条腿在石板似的床上滚起来。
继而她看见屋外天光大亮,阳光从门缝探进来,落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金光。屋内的景象也看个清楚,薛茗睡了一觉,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醒来时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她揉着腿肚子缓解了抽筋之后就慢吞吞地穿衣下床,双腿传来的剧痛让她面容扭曲,龇牙咧嘴,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方才梦到了什么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原本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被随意地撂在桌子上,已经干了,劣质的布料硬得没法穿,她只得穿了先前玉鹤接她的那件衣袍。衣服不合身,薛茗就坐在床上稍微改了改,把领口穿了几个小孔,用细丝带串上之后就收束了许多,之后再绑上腰带,袖子挽起,倒也像模像样。
玉鹤的衣袍料子极好,穿在身上轻飘又柔软,还凉丝丝的,正适合暑气重的夏季穿。
忙活完之后她像个残疾多年偶然康复的瘸子一样,都不知道怎么使用双腿了,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日头高照,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春夜秋生两个小厮正在晾晒衣物,同时看见了薛茗,当下露出惊奇的表情,“燕公子,你何时又回来的?”
薛茗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昨天早上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潇洒地留下一句道别,结果一整天白忙活,今天起来又半死不活地从这个屋子爬出来。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挑了个位置将凳子放下,随口说:“在林中迷失了方向,就回来了。”
春夜说那我给公子打水洗漱去,秋生则欢喜道:“若是少爷知道燕公子又回来,定会高兴。”于是跑去喊宁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