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见过很多京中大户人家出身的嫡女，各个知书达礼，琴棋书画皆有所涉，小小年纪承载了太多父母的期望，被消磨了本该有的天真。
　　不能说没有教导好，和芝芝比起，始终少了几分灵性与通透。
　　天真烂漫，才是孩童该有的模样。
　　“哪有。”徐惠心陷入思绪：“我也没怎么教她，和村子里的孩子一样，都是放养的。”
　　贤妃就笑了。
　　“妹子可别和姐姐开玩笑了，若是放养可以养出这么好的孩子，那大家都把孩子放养算了。”
　　徐惠心可无辜了。
　　她养芝芝真的没怎么教导过，她不识字，只能讲一些基本的自己认为对的道理给芝芝听，芝芝以前胆子也很小，喜欢疯玩。
　　真论起来，就是顾苒来了苏家之后，才慢慢改变的。
　　顾苒来后，她们家日子越来越好，芝芝去了学堂，又开始学调香，不会被村子里的小孩嘲笑了。
　　就像一块璞玉，在雕琢的过程中，渐渐变得更好。
　　“芝芝，来陈姨怀里。”贤妃捏起一块糕点，芝芝顺从过去，糕点就被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吃掉。
　　“芝芝平时都干什么？”
　　“在学堂识字，背书，跟着师父调香。”芝芝板着手指数，“偶尔去醉华庭看长情姐姐和舞团的演出。”
　　“上学堂啊。”贤妃皱皱鼻子，她小时候就不爱去学堂听夫子讲那些老古董的之乎者也，“天天去学堂不无聊吗？”
　　芝芝摇头：“不会啊，我很喜欢夫子们和师父，也喜欢读书和调香。”
　　贤妃捏捏她的小鼻子：“那你喜不喜欢骑大马呀。”
　　“喜欢。”芝芝应声：“我家也有马，但是没有人会骑马，用来拖马车的。”
　　“陈姨会呀，赶明儿你来找陈姨，陈姨教你骑马好不好？”贤妃诱哄道。
　　“好呀。”芝芝拿起一块酥酥，给徐惠心：“娘吃。”
　　贤妃凑过去：“陈姨的呢？”
　　芝芝又拿了一块，放到贤妃嘴边：“陈姨的。”
　　“真乖。”
　　最中间屏风所在的地方，不断有蝴蝶扑闪翅膀飞出来，各色各样，朝四周散去，飞上天空。
　　有人惊奇：“怎么这蝴蝶就跟飞不完一样，没见飞进去的，只见飞出来的？”
　　“是魔术吗？还是障眼法？”
　　“可蝴蝶是真的呀，不是障眼法！”
　　“难道蝴蝶是从地下飞上来的？”
　　不是从上面下去，只能从地下飞出来了。
　　这个猜测安抚了大家。
　　蝴蝶涌出越来越多，然后慢慢变少，四面屏风朝外倒下，仿佛纸板做的，极为轻巧，半丝声响都没发出。
　　屏风后空无一人。
　　又是一个不合理的现象。
　　“那个屏风，我记得要两个丫鬟才能抬得动，怎么落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纸糊的吗？”
　　“肯定是马戏吧，毋庸置疑了。”
　　“大家不用较真，看表演嘛，欣赏为主，好看就成了。”
　　“不，不是，难道你们都没注意到，屏风后什么都没有吗？”
　　现场陷入一阵沉默。
　　“最开始不就什么都没有吗？”有人弱弱问。
　　“是啊，屏风摆上就没人，现在也没人，不是很正常？”
　　“那那个小姑娘过去送香，屏风中探出来的手是哪儿来的？”
　　闹鬼了不成？！
　　意识到这点的人脑后都凉飕飕的。
　　两串舞女从入口涌进来，在中间围成一圈，聚拢成一团，以一个众星拱月的簇拥姿势，甩动长袖。
　　宾客们就发现，本来屏风里消失的人，又冒出来了。
　　这个女子身段窈窕，舞姿曼妙，穿着一袭聚拢出身材的水青色舞裙，舞蹈大开大合，极具气势。
　　“换人了！”
　　“屏风里伸出来的手衣袖是紫色的，不是青色。”
　　贤妃听着其他人的讨论，低声问芝芝：“芝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芝芝点点头：“他们说的没错，确实换人了，那不是长情姐姐，长情姐姐轻易不会亲自下场跳舞的，她来这么久，我一次都没见过。”
　　“这么神秘？”
　　“不过我听说长情姐姐跳舞很好看，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芝芝眼睛里怀着憧憬：“要是我也能跳出这么好看的舞就好了。”
　　贤妃哑然失笑。
　　“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倒是很有上进心。”
　　她们四妃中，有两人会跳舞，一是淑妃，二是德妃，初初进宫献艺，贤妃都见过她们的舞，确实十分优美。
　　能当皇帝的妃子，自然是顶尖出色的。
　　至少一个时辰前贤妃也是这么认为，现在看来，是她眼界儿低浅了。
　　想要学舞，就得下苦功夫。
　　贤妃没见过这种魔术与舞蹈相互掺杂的表演，因而看的津津有味。
　　这是一场和蝴蝶有关的舞。
　　舞姿随着声乐轻轻舞动，带来一场令人感动的故事。
　　站在声乐团旁边的解说人扬声为大家介绍。
　　“万宜舞台第三十七支舞，名唤青蝶。”
　　第423章 青蝶的故事
　　“青蝶最初，是一只赋有神圣使命的蝴蝶，在这只还活着的时候，下一只永远不会诞生，它生来就是为苍生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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