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7
慕朝雪唇边无法控制地溢出诡异到不像自己发出来的柔腻轻吟。
抬眼便能望见师弟滚动的喉结,鼻尖闻到来自对方身上的清冽气息越发明显,慕朝雪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即将沸腾。
于是他又难以自控地一把揪紧师弟的衣袖,没骨头似的贴上去,像沙漠中饥渴无比的行人终于寻到绿洲中的清泉,发出满足的喘息。
容冽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按住慕朝雪肩膀,企图将这副绵软无骨的身体扶稳。
“……站好。”
“腿软,站不好……”
慕朝雪几乎带上了哭腔,刚可怜兮兮地说完,师弟便沉默了。
片刻后,慕朝雪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容冽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闭着眼睛,默念着一段他听不清的口诀。
那样的声线落在慕朝雪耳朵里,变得格外动听,也令人格外燥热。
慕朝雪无措起来,将容冽的衣服揪得更乱,“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又中毒了……”
慕朝雪的嗓音越发得腻,惊惶无措中染上没出息的哭腔。
片刻后,容冽缓缓睁开双眼,冷淡的脸上多出一丝疑惑:“华长老没告诉你?”
慕朝雪浑身颤栗着,快要站立不住,脸颊滚烫,眼眶也湿润起来,竟是被这难捱的感觉逼得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半天才从混沌中理解了容冽这句话的意思,胡乱地摇晃着脑袋,可怜地将眼泪蹭到对方肩膀上。
可能告诉了,也可能没告诉,他中了毒后一直昏昏沉沉,也许当时正在走神也说不定。
慕朝雪耳边继续传来容冽的嗓音:“那只树妖的原身名为‘络木’,百姓取络木的树汁制作‘春情散’,用来……助兴房事。”
慕朝雪听一半留一半,脑子如同一团浆糊,贴上了对方的胸膛。
容冽的胸膛起伏着,眼神在慕朝雪发烫的脸上游走,又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迅速移开目光。
慕朝雪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沿着脸颊滚落。
容冽的声音越发低沉:“‘春情散’只对寻常凡间百姓起作用,你虽有灵根,但是根骨羸弱,疏于修行,所以期间有可能发作。”
慕朝雪勉强听懂了。
也就是说,他修为太低,连没修行的肉身凡体也比不过。
容冽重新将他两只手腕抓紧,制止他无法自控的小动作,“本以为不会发作得这么快,看来你的身子比华长老说的还要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朝雪听到容冽说完这句话后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
燥热难耐的感觉逼得眼泪再次从慕朝雪眼尾滑落……对不起,给修真界丢人了。
容冽轻声说着,紧接着指尖点在他掌心上,沿着手腕再次向这副羸弱的身躯输送灵力。
不知那位剑尊前辈传授的是什么样玄妙的功法,慕朝雪刚刚才从寒凉的池水中感受到了暖意,现在浑身的燥热又开始缓慢消散。
这样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身体内的燥热感逐渐平息下来,恢复了平静。
容冽一放手,他就虚脱般地倒在池边,双眼微合,有气无力道:“辛苦师弟了,多谢。”
“无妨。”
慕朝雪揉着自己的脸,嘀咕着:“还是好烫。”
刚说完,余光中人影一晃,容冽再次靠近过来,低声问:“还没好吗?”
慕朝雪没等对方出手探查,便迅速俯身沉入水下,将大半张脸都浸入寒冷的水中。
他的一双眼睛露出水面,和容冽对望着,咕噜咕噜从水面下方吐出一串泡泡,然后摇了摇头。
容冽像是听懂了慕朝雪在水下说出来的话,不再接近,退回了原先的位置,又开始打坐。
慕朝雪脸上的热意终于也渐渐散了,寒意再次席卷全身,只好从水下钻出来,来到了水位浅些的池边。
四个时辰未到,他只能继续待在这寒池中等待。
慕朝雪经历了彻骨的寒冷和焚烧般的燥热,这副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身子骨有些虚脱,趴在池边。
即便池水依旧冷,但也抵挡不了他此刻生出的困倦。
慕朝雪眼皮越来越沉重,就在快要睡过去时,对面的小师弟忽然开口:“明日发作时立即告知我,不必像方才那般苦撑。”
慕朝雪的瞌睡虫全被赶跑了,张着嘴,望向缭绕雾气后方那道模糊的人影,难以置信地问:“明日……还会发作?”
刚才输了半天灵力,居然只是一次性的吗?
他只是一个柔弱的炮灰,最大的愿望是吃饱睡饱一个人孤独终老,这样的折磨他真的承受不来!
容冽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重新闭上眼睛。
这天以后,慕朝雪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每天四个时辰,先被冻得打哆嗦,再燥得打哆嗦,最后困得眼皮打架,直到月亮西斜,终于得以脱身。
大师兄虞问春会在山脚的法阵入口处等他,带着刚做好的灵食,接他回去。
等慕朝雪回屋,床榻也已被铺好,又厚又软,带着安神的清香,吃完灵食,倒头就睡。
可亲可爱的大师兄,助他短暂地过上了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理想生活,比他亲爹还像亲爹。
原文中写道,结局容冽成为仙门魁首,直到最后也是孤身一人站在最高处,追求者们谁都没有如愿,只能远远仰望这位仙门第一人位居顶峰,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