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舌尖
拍卖会结束,是一个小型的品酒沙龙,留下的客人不多,三三两两散落在宽敞的总统包间内,专业的酒水品鉴师一一为他们讲解手中几款洋酒和红酒的味道与香气,跟什么样的芝士、火腿组合才叫绝配。
这一环节纯粹是装模作样陶冶情操的,看着人还坐在沙发里摇晃红酒杯认真品味的郑爷,实际上心里想的都是一会怎么看账本才能让嘴角的笑不那么明显。
郑秋白毫不避讳地承认他爱钱,这世上没人能不爱钱。
身侧沙发坐垫一沉,“秋白。”
坐下来的是一个穿花西装的瘦高年轻人,他头发挑染了几撮灰白,眉眼轻佻,眉头上还有穿过皮肉的钉子装饰品。
这又是郑爷理解不了的时尚。
“许少。”郑秋白笑着和来人碰了杯,腰板却下意识坐直,不再是慵懒没骨头的样子。
“我今天在你这拍了一百万的酒。”许少伸出手,落到郑秋白的肩上,很轻,却存在感鲜明,“还没少给你当托儿,你怎么也该感谢感谢我吧。”
“这一杯我敬许少。”郑秋白将一杯底儿的红酒一饮而尽,借着扬手喝酒的姿势,挡开了许新时的手。
夜场里郑秋白的追求者分为两类,一类是含蓄的,点到即止,恪守分寸;另一类则是死缠烂打,越挫越勇,疯狂要命。
许新时,恰好属于第二类。
去年郑秋白过生日,他是开着车送来了一后备箱的钱,郑秋白不要,他就在包间里给侍应生们撒着当小费。
许家在津海做电力产业的,家大业大,许新时才敢在燕城这么闹。
不过,他对郑秋白的追求仅限于燕城,在津海,他有别的情儿,也是津海夜场牛逼的人物。
郑秋白不想和那素未谋面的情儿扯头花,站起身,“许少,时间不早了,我还有账目要看,您好好玩儿。”
郑秋白借口看账本走了,实际扭头就下了一楼,让阿良开车送他回家,谁知道那疯癫的许新时会不会闯进他办公室。
这个点燕城大街上基本都空了,阿良开车稳当,一路是畅通无阻。
滴滴——强烈的鸣笛声从后方传来,连续不断,声音扰民。
郑秋白扭头一瞧,被刺的眯起眼,那是一辆开着远光的轿车,正提速逼近他的车。
两辆车很快就到了并行的地步,阿良惊出一脑袋汗,“老板,这傻*好像想截停我们。”
“停车。”再开下去,都得出事。
郑秋白的车靠道边停下,白车也跟着停下了。
许新时从驾驶座上下来,流氓似的往车前盖一靠,“怎么不继续开了,我还想跟到你家楼下呢。”
“许少这是什么意思?”郑爷眯眼。
“什么意思?郑秋白,我追你两年了,该给我个准信了吧?”
“你想要什么准信?”
许新时笑了,仗着在大街上,四下无人,他说的话很大声,故意给郑秋白难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当然是我想睡你啊,你到底给不给我睡?给个准话行不行?”
话音刚落,一辆京牌黑车迅速停靠两辆车之间,后座车门被砰一下子打开,其中猛的窜出一个敏捷的黑影。
速度之快,郑秋白都没来得及反应这东西是人是狗。
下一秒,许新时被踹倒在道边绿化草地里,哀嚎一声。
气鼓鼓的霍峋一脚踩住那小瘪三的脸,“睡你大爷。”
第035章 舌尖
回过神的郑秋白才认出, 黑车里窜出来的影子是霍峋。
这暗夜中横空出世的正义英雄肩宽腿长,宽阔的脊背严丝合缝挡在郑秋白的眼前,不让他和地上那腌臜东西对视。
之后每一脚都把地上的许新时踹的惨叫连连。
直到许新时哭着求饶, 讲就算去睡他大爷, 也不敢睡郑爷的时候,霍峋通天的怒火才稍稍收敛,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再叫我在他身边看见你, 我要你好看。”
脸上鼻水横流的许新时一路捂着脸跑到车前打开车门, 半身缩进车里,才敢扭头去瞧那如疯狗一般的男人,指着对方的脸放狠话,“混蛋!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我也要你好看!”
到底是跑出了安全距离, 他也不怕霍峋扑上来拧断他的手指。
“哎, 小子, 你想要我们霍少怎么变好看呀?”站在黑车前看热闹的李晌和元麒龙抱臂上前, 一个摁车门,一个瞄车牌,“津海车牌?这么狂,你爹哪位啊?”
比起霍峋, 李晌和元麒龙长得就没那么高大骇人了, 甚至他们和许新时还有差不多吊儿郎当的共性,慵懒散漫的公子哥属性尤为明显。
“说出来吓死你们!我爸是——”
“还以为谁呢,听都没听过。”李晌掏掏耳朵。
许新时涨红了脸, 在津海,他爹的大名简直如雷贯耳, 哪有人没听过不认识的?
“那你知道他爸是谁吗?”元麒龙似笑非笑盯着他,上挑的眼尾止不住冒坏水,他张嘴做了个口型,继续道:“拼老子,你真比不过揍你那位。”
一个无声的名字,但这名字在老一辈几乎家喻户晓,而只要是华国人、看过点国际新闻,也都有印象。
“怎么,还要继续找茬吗?”
许新时其实压根不信,因为太过荒谬,那种人物的儿子怎么可能出现在燕城地界儿,还是为郑秋白出头,好家伙这值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