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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诡异人生_分节阅读_第1642节

肉肉喵 13526字 2024-08-04
  无极自转,乃生太极,太极变化,后有两仪!
  盘绕‘想尔化身’身周的无极气韵首先瓦解消无,紧跟着那一道道于无极气韵相连的紫箓云芨亦纷纷崩解!
  失去这无极气韵遮盖的‘想尔化身’,终于露出了真容——
  鸭蛋脸面、面容清秀的女子着一身青衣鹤氅,眼神茫然地站在高岗边缘,她看到对面赤日覆映之下的苏午,面上陡然间露出喜色——她当即向苏午叩拜了下去,口称:“师父!”
  苏午看到无极气韵消散以后,显出真容的‘想尔化身’,亦皱紧了眉头!
  这个直接向苏午跪拜下去,称他作‘师父’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苏午所立‘北帝派’道统之中,初代五弟子之首的‘初玄’!
  初玄从前旧名为‘钏宝儿’。
  自苏午在清时收钏宝儿等人作弟子,传下北帝派道统以后,婴初、玄济正本此五弟子便在景室山上修行,当时苏午请托钟遂,请其帮忙教导北帝派诸弟子,择选合适时机,挑选其中天资禀赋较好者,传授‘魔身种道大法’,令之修行。
  钟遂遵守了承诺,后来亦曾向苏午传信,告知苏午,五弟子之中确有几个天资较好的,他已传授‘魔身种道大法’给对方,自觉其中有几个弟子,确有修成‘魔身种道大法’之相。
  其传下法门的两个弟子,即是初正、婴初。
  二者学成此法以后,遍云游各方,择地‘转劫’去了。
  然而,初玄此下却被‘想尔化身’降附,由天师道迎回了山门之中,尊为通玄天师!
  当下的初玄,究竟是真初玄,还是依旧是想尔化身?
  若她就是初玄,她如何会与想尔化身产生牵扯?
  ——此前想尔牵连诸名山大川地脉因果,与苏午同至当下的大唐,莫非正因为此,初玄才会被想尔降附?
  若初玄都被想尔化身降附了,那灶班众师弟师妹、柳飞烟等等故人,她们今下又面临怎样情形?!
  苏午一时念头纷纷。
  而初玄跪倒在地,一个个云芨符箓自在她头顶聚成一道紫籍符箓,那道紫籍符箓,于苏午眼前闪了一闪,即烙印进虚空深处,刹那之间消去影踪,归于无形!
  那道紫籍符箓,未曾真正消失,而是彻底与地上的初玄融为一体!


第1372章 、问鼎(六)
  李含光、陶祖从那朦朦胧胧、绵延不尽的此岸群山间,瞬息落回身形,至于现实之中。
  前者目光落在后者身上,再未挪开。
  后者感应到李含光的目光,撇嘴笑了笑,此下亦未言语甚么。
  在场众人俱将目光聚集在了那向苏午跪倒,口称‘师父’的青衣鹤氅女冠身上。
  此前情势变化太快,群道之中有大半人看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剩余的小半道士,虽隐约看出了些丝端倪,但让他们理清个中脉络,也是强人所难。
  通玄天师‘玄中子’缘何会变作一女子?
  这位高道大能不是天师道掌教天师请来的帮手么?怎么又会显露真容以后,突然就向不良帅拜倒,口称‘师父’?
  不良帅真实身份究竟又是谁人?
  种种困惑萦绕于群道心神之间,他们迫切想要探明个中究竟,一个个都保持着沉默,按捺着性子,静观着当下事态的发展。
  而先前朝着‘通玄天师’叩拜下去的张大洲,陡然见到‘祖源天师’向苏午跪倒,顿时满面惊愕,他心念电转之际,似乎想到了别事,脸色由惊愕渐转为灰败绝望。
  群道的疑问,与苏午心头疑虑亦有重叠。
  苏午盯着跪倒在地上的初玄看了良久,初玄在师父的目光下,亦难免心生忐忑,不知自己做错了甚么,师父为何会以这种目光盯着自己?她心头惶恐,一时不知所措。
  良久以后,苏午叹了口气,转而向陶祖说道:“还请祖师为我屏退无关人等。”
  先前陡见苏午身旁健硕老者跃至此岸,显化‘赤日阳神’,李含光对陶祖的身份不免有许多猜测,此下又听到苏午唤陶祖为‘祖师’,他眼中目光闪动,内心里萦绕的种种疑问,并不比在场任一人少。
  而群道再一次听到‘祖师’这个称呼,有些道士的眉头禁不住狠狠地跳了跳——
  祖师这个称呼在今时出现的次数太多了。
  不良帅这般修行之辈,既称这老者作祖师,这位老者又是哪个道脉的祖宗?
  此岸风景,能见者终究是少数。
  在场道士之中,能感应到陶祖与李含光先前出手的,亦根本没有一个——他们离此岸还有很远很远距离。
  是以,他们也只是因苏午称陶祖为‘祖师’而惊诧,在陶祖、李含光二人未有刻意显露甚么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发觉不了二者已至此岸的修行!
  陶祖听到苏午这样称呼自己,面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他背着手,侧身与李含光说道:“后进!
  你来屏退四下无关之人,给他们师徒留些空间!”
  ‘后进’这般称呼,人多用于自我谦称,陶祖这般直称李含光为‘后进’,未免显得张狂。
  他虽是此岸阳神,但李含光在此般修行上,显然比他也差不到哪里去。
  众人一听健硕老者如此称呼李含光,眼神都有些微妙,欲看看李含光会有甚么应对——李含光神色淡淡,一手掐指决,轻声道:“道在不可名……”
  这轻言细语须臾消散在风里。
  昏沉天幕里,忽似垂下一道道轻纱布幔,笼罩在了四下众人的视野间——众人视线也不受这透明的纱幔影响,依旧能望见身边同伴,但当下的高岗上,却失去了苏午与初玄的踪影。
  二者仍旧停留在这片高岗上,只是被那‘不可名’的事物覆盖遮掩了起来。
  “你还这样年轻,已然跃升此岸。
  于当今之世,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仙真了。”陶祖看了看四下随风舒卷的布幔轻纱,继而将目光投向李含光,眼神满意,如今泥沙俱下、藏污纳垢的道门之中,终究还有他看得上的后进弟子。
  而且这弟子还是出自他茅山的!
  再看看那祖天师门下都是些甚么货色?
  ——一想到这些,陶祖自是高兴且满意的,甚至还有些得意。
  “却说不上数一数二。”李含光摇了摇头,向陶祖说道,“今天师道中,还供奉有一位仙真,即‘汉道士张果’;
  我家师父常静帧如今正在经历魔身种道大法‘第七重劫关’,他至‘第七生’之时,虽不曾成就‘元神’,但已‘近道’,有栽下道种之相,第七重劫关过后,他或能种道功成,再兼身负利器,轻易可斩此岸;
  贫道从前修行之时,亦曾以性识观见天河倒悬,那沧浪江水之中,有老叟纵舟垂钓,其于天河之中借舟而行,不至沉淹江河之下,修行必远超此岸。
  而且,那传授贫道‘灵文金记’的仙人,同样不只是此岸人物。
  如今更有前辈与张午这般修行高道……今时之天下,何等精彩?若贫道这便数一数二了,未免太寂寥了。”
  “是是是。”陶祖连连点头,道,“你能这样想,不骄不躁就最好,不过你的师父如今大概是指望不上了——”
  说到这里,陶祖忽似想起了甚么一般,打了个哈哈,直接调转了话头:“哈哈哈,也不知道他们师徒俩甚么时候会出来?”
  说出去的话,再想要收回,却没那么容易。
  李含光早对陶祖的身份上了心,今下又听其提及自家师父的些许言辞,再兼先前不良帅亦称其与家师乃是旧识……此般种种牵连之下,便是陶祖要调转话头,含光子都会把话头强行拽回来:“前辈也见过家师?
  家师自迈入‘第七死’后不久,我便再感应不到与他有关的任何因果,前辈看似是知道些内中根因?
  那句‘指望不上’了是甚么意思?”
  叶法善亦在旁默默倾听自家师兄与陶祖的对话。
  众道表面上不在意,暗下里亦俱竖起了耳朵——张午与通玄天师的热闹,他们看不着,心里原本有些失望,当下这与‘天下道首’有关的隐秘,总归不会就这么错过。
  “不知道,不知道。”陶祖一边摇头,一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我什么都不清楚,别来问我!”
  陶祖朝高岗某处连连使眼色,又道:“你问知道的人去!”
  那被纱幔遮盖的高岗某处,便有置身于‘不可名’中的苏午身影,一见陶祖眼色,李含光顿时会意,他按捺下心中飞转的念头,向陶祖稽首行礼,以表谢意。
  群道见连这个热闹也看不得,俱是失望不已。
  众人的目光转至失魂落魄的张大洲身上,相互之间眼神交流了片刻以后,武魁道掌门‘白胜’忽然出声道:“不知今下这场比试,该如何分出胜负?”
  白胜递出话头,众妙宗掌教尚庸眼观鼻,鼻观心,不咸不淡地道:“也是,通玄天师都称了不良帅作师父,他俩必是再打不起来了,这场比试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罢?”
  尚庸先前因张大洲言语蛊惑,首先与苏午比试,结果大败。
  此后张大洲也没有甚么表示,双方之间,自然暗生仇隙,尚庸当下找到机会,立刻接住话头,对张大洲出声暗讽了起来。
  他言辞看似平淡,其实内中讽刺辛辣——‘通玄天师’对天师道意义重大,被尊为‘祖源天师’,位格比之祖天师都更高一层。如今你张大洲随便找个人,便给他安上了‘通玄天师’的尊号,今下你这通玄天师,又称张午作了师父,这张午莫非是‘太上玄元’?
  若并非如此,你岂不是随便找了个人,就认其作通玄天师?
  此岂不是乱认祖宗,罔顾纲常的无耻之举?!
  与尚庸话中的辛辣讽刺相比,他提出的问题反倒显得‘清淡’了许多。
  张大洲被尚庸一番言语臊得面色紫红,五脏六腑尽如火烧一般,差点一口血喷出喉咙。
  有些道士与天师道交好,不愿见张大洲这般被架在火上烤,于是出声岔开了话题:“这场比试至于此时,已然是难再进行下去了,待会儿还是须看比试双方如何讨论,拟个章程出来。”
  “是啊……
  先前不良帅展现出那般骇人手段,天下间也没几人可以比拟。
  今下若是干脆认输,还能留些颜面给自己,给宗派……”
  “你我终究是外人,说道这些,局内人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还是看他自己会如何选择罢……”
  周围道人们的言辞,像是一根根针般扎在张大洲心上。
  张大洲坐立难安,此时周围人的目光皆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他也无处可躲。
  他硬起面皮,环视四下,忽然发现——
  化龙派王据当下已不见影踪,早轻悄悄地溜走了!
  张大洲见状心中一动,他抬起眼睛,忽然撞上李含光投来的目光。李含光眼神淡淡:“化龙派自今日以后必除名矣,天师道传至阁下手中,已有千余载岁月,阁下忍见天师道绝迹于世间么?”
  这番言语说得张大洲心头冰凉,再没有不该有的想法!
  ……
  轻纱布幔自天顶垂坠而下,群道身影在纱幔后变得若隐若现,渐至不可见。
  苏午看着跪倒在草丛中的初玄,叹了口气,走近对方跟前:“你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话间,眉心故始祭目张开,映照出了跪在地上的女冠诸般因果,那一道道因果轨迹,皆与苏午自身紧密勾连,只有少数几缕飘散向了冥冥之中,不知去向。
  初玄重得新生以后,斩落过去因果,其已是北帝派门下大弟子初玄,与从前那个钏宝儿再无瓜葛,也正因为此,导致她与苏午因果牵连最多,苏午其实已等同于她的再生父母。
  看着自初玄身上蔓延缠绕至自身的诸般因果,苏午心中顿生莫名感觉。他未有作声,只是看着跪倒在地的初玄,听到初玄忐忑不安地回道:“钟大先生授‘魔身种道大法’于弟子,弟子历死劫修行此法,今下性识聚拢,躯壳由死返生,便出现了这里……”
  “你在何处落葬?”苏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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