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藏海斟酌着又喝了一口可乐，稍微措了措词：“张小姐是张家人，应该知道张家是个什么样的训练方法。”
　　九婴点头认同：“很不人道。”
　　盗墓的世界，汪藏海干的唯一一件人事就是算计倒了张家。
　　“我虽然瓦解了张家，但是对于一些心智还没有成熟的，以及想要脱离张家的人，我都是给了生路的。”汪藏海眯起眼睛笑道。
　　他不眯眼睛还好，一眯眼九婴就发现他居然生了一双狐狸眼。汪藏海应该是刻意练习过，睁眼的时候那双眼睛看着还有些高冷，像是丹凤眼一般。
　　九婴晃了一瞬的神。
　　范闲也听出了汪藏海话中的意思，冷笑道：“那不心智已经成熟，不想脱离张家的人，你岂不是全杀了？”
　　汪藏海叹了口气：“有些牺牲是必要的，世人常说不破不立，不正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有多少人活下来了。”范闲紧盯着他，追问道。
　　汪藏海摇摇头，放下只剩冰块的玻璃杯又给自己倒上：“你大概是不知道的，张家为了保证血脉纯正一直都是族内通婚，通着通着就变成了古时候皇室那一套，哥哥娶妹妹，姐姐嫁弟弟。辈分差得大一点，姑姑嫁侄子也是有的。”
　　范闲自己就是学医的，听了这话眉头紧锁：“这样会出问题的。”
　　“是啊。”汪藏海点头，“我是专门带了人去张家，杀了一批刺头，还有一群孩子和傻子，当然，最多的还是傻孩子。”
　　他说的傻孩子可不是什么宠溺的昵称，而是实打实的脑子不是很好的孩子。
　　“要么说张家都是武疯子，我带着火枪和精兵前后布置了八年，收网的时候还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花了整整一周才清理干净张家楼，就这还是让一些人逃出去了。”
　　汪藏海喝了一口可乐，表情有些感慨：“那么多孩子，小的才几个月，大的都十来岁了，会说话的都被洗脑，不会说话的全被泡在缸里练功。”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自认为已经挺精神病了，但张家那一群都算不得是人，那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计成本的机器。”
　　“所以你把那些会说话的孩子都杀了？”九婴冷不丁出声。
　　汪藏海似乎被她的发现惊到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会？我只是想要瓦解张家，又不是灭了张家。”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想要抓一些心智不成熟的张家人自己培养？”九婴说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
　　汪藏海沉默了几秒，笑道：“也是个好主意啊。”
　　他摸着手上的杯子，继续说道：“张家人不少，但凡是抡得动刀的都在全力抵抗，就连五六岁的孩子都不例外，能不杀的我都让他们留下了，只是那种情况……”
　　那种情况其实很好理解，就是汪藏海和张家开战了，张家全民皆兵，上到快入土的下到刚会走的都在抵抗，这种情况下面对敌人当然是毫不手软。
　　汪藏海说的留下了一些孩子到底有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对张家的事其实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九婴半垂着眼，看上去是有些兴致缺缺，“但是你要是再在这里显摆你的非人行径，我也不介意现在就把你料理了。”
　　汪藏海也笑了：“其实我对张家的兴趣从端了他之后也没有了，只是有一个东西还挺有意思。”
　　“张家的族谱都刻在他们的棺材上，并没有专门造册，我的人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梳理出了一部分。”汪藏海唑了一小口可乐，用范闲的话来说就是笑得贼兮兮的，“张家的族长称号是张起灵，最后一位张起灵还是一个孩子，但是我并没有在尸体和留下的孩子中找到他。”
　　“而且，张家行（hang)灵字辈的，是前一任张起灵的前两辈，辈分大，留下来的人少，基本都被刻在棺材上了。我把他们都棺都开了一遍，张灵山、张灵犀……张灵玉，我在棺材里看见的是张灵玉的话，那你又是谁呢？”
　　汪藏海直勾勾地看向九婴：“张小姐。”
　　第824章 综民国现代篇
　　张灵玉这个马甲是范闲眼睁睁看着九婴捏起来的，他知道不是真的终究会有翻车这一天，但万万没想到会在最不该翻车的情况下翻了。
　　“我说我不是张家人，也和张家没有关系，你信吗？”九婴倒是沉得住气，扫了汪藏海几眼，“我看你挺聪明的样子。”
　　汪藏海也想了想:“其实我听到你活跃的消息之后也怀疑过。”
　　张家的那些棺材板现在还被他专门收起来了，张灵玉那块当然也在。
　　“但我觉得我不是张家人可能会认错，但是张起灵总不会不认识自己家的人。”
　　好歹还是张家族长，总不至于认错。
　　九婴从杯子里拨了颗融掉一半的冰块咔呲咔呲嚼起来。
　　范闲是觉得自己便宜姑姑是对汪藏海有些无语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蠢人能非常直线的得出结论，但是聪明人往往就会把事情复杂化。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前置条件就不是对的？”范闲委婉提醒。
　　汪藏海若有所思:“你是说，这个张起灵不是张起灵？”
　　范闲:……
　　好家伙，宁愿相信张起灵不是张起灵也要相信张灵玉就是张灵玉？这也是没谁了。
　　“其实张灵玉是不是张家人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汪藏海学着九婴的样子嚼了颗冰块，冰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张家已经是过去式，没有张家又何谈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