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虽不从军，但脑子转得快，转瞬便想明白了曹司令的用意。
　　曹司令想要试探这个人，他有事情要问曹司令，互不干涉。
　　他指了指大门：“正好我也要去找姐夫，一起去吧。”
　　小年轻没敢拦，劝都没敢劝，只能让开一条路。
　　从大门进去，程凤台看九婴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小姐是从哪来的，似乎有些面生。”
　　九婴拉了拉兜帽，幽幽道：“我都遮成这样了你还能觉着面生？”
　　脸都看不到何来面生可言。
　　程凤台被怼了一下也不尴尬，笑道：“其实在北平，像小姐一样遮掩反而独特，以前从未见过有些好奇，若是不方便说也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九婴坦然道，“张灵玉，文县过来的。”
　　如果说之前她还没有意识到为啥有人忽然蹦出来说要卖马，看见司令府的时候也就意识到了。
　　“我这马是文县司令送的，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可疑了。”九婴当着程凤台的面直接说穿了。
　　她停顿了两秒：“我到这来就是想弄一张去上海的票中转一下，没别的想法。”
　　程凤台惊讶于她的坦率，脑子转了好一会才道：“啊，挺好的。”
　　至于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待会多问几句就知道了。
　　第685章 综民国背景
　　曹司令是一个看上去很威严的中年男人，见到九婴和程凤台一起进来还有些意外：“你们这是？”
　　“正好在门口遇上了。”程凤台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
　　九婴不想废话，开门见山：“你也不用试探了，我就是从朋友那里得了一匹马现在想卖了去上海，给钱就行。”
　　曹司令／程凤台：……
　　这姑娘能处，有话她是真直说。
　　这一记直球直接给两个人都整不会了。
　　曹司令看了看程凤台，程凤台下意识打圆场:“张小姐，不知道您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好有个核实。”
　　“这……”九婴思考了一下，“我那朋友你们现在可能找不到，他跑山西打仗去了。”
　　“若是想核实，你们遣人去河北文县找一个叫顾玄武的，他也认得我。”
　　“顾玄武？”
　　说到这里，曹司令和程凤台其实已经相信了九婴的话。
　　河北文县离北平并不算远，若是说谎，她没必要选一个随时都能戳穿的。
　　只是有一个问题他们都想不明白。
　　“既然你有这个朋友，为什么不直接让他请人送你来北京转火车给足路费，而是让你自己骑马还要到这来卖呢。”曹司令很快就找出了其中的逻辑漏洞。
　　这个问题直接把九婴问住了。
　　她沉默了一小会:“如果我说，我是因为迷路走错了方向，你们信吗？”
　　曹司令/程凤台:……
　　如果换一个人说这种话，他们会猜测一下其中是不是有别的原因，但按照九婴之前的画风来看，这个理由竟然意外的在情理之中。
　　曹司令沉默着打量了一下她，抬手指了指:“那也是你朋友送的？”
　　他说的是张显宗给她的勃朗宁。
　　兜帽虽然盖严实了，但是斗篷前面还是隐约透出了皮带。
　　他是一个打仗的，对这东西再敏感不过。
　　“额。”九婴想了想，还是撩开了斗篷，露出腰带还有皮套里面的枪。
　　曹司令一眼就认出来了:“勃朗宁，你那个朋友如果不是专门倒腾军火的，就是和你关系不一般呐。”
　　“那就劳烦张小姐在府上小住两日了。”九婴的态度坦诚很讨人喜欢，曹司令也不觉得里面会有大事，笑眯眯道，“我遣人去核实，文县路近最多就两天。”
　　其实如果没有看见这把枪或许他们就把这事揭过去了，但马也就算了，要是涉及到军火还是要谨慎一些。
　　九婴倒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出于谨慎她还是问了一句:“敢问贵府有几位姨太太？”
　　这个问题并不算敏感，但由一位女子问出来多少带上了一些其他色彩。
　　曹司令和程凤台对视了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贵府女人太多，难免引起误会。”这一点九婴已经在张显宗府上见识过了。
　　总不可能到一家讲一遍东宫吧？
　　曹司令也觉得放一个陌生女人到司令府不是很好。
　　他看了一眼程凤台，刚张嘴还没有出声就被程凤台喊住了。
　　“得，我知道了。”程凤台抬起手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有些无奈地看向九婴，“张小姐若是愿意也可去我那暂住两日，我家里只有夫人和妹妹两位女眷。”
　　不至于造成误会，而且他那没什么机密，比较安全。
　　他和曹司令都没有想过让九婴住店然后派人盯着也是因为九婴性格有趣，聊了这几句虽然被噎得不轻但还是蛮有好感的，而且这样也不用耗费人手盯梢。
　　节约成本嘛。
　　有人包吃包住，看上去还是个不差钱的好人，九婴愉快地点头：“你们还有事要谈吧，我去外面等。”
　　出门之前她还不忘叮嘱：“住宿伙食就从马钱里面扣，多的给我换成车票，有劳了。”
　　曹司令和程凤台三度沉默。
　　这姑娘说她耿直吧，她又识情识趣，说她狡猾吧，她又这样看上去实在是不像是有多狡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