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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软软嫩嫩的,还蹭了自己手一下。
塞弗拉?递给自己纸团的是穆迪?
越斯年手力道一松,手里被塞进一个纸团,他不动声色捏紧,搂着怀里的幼崽,退到更远处。
温墨以害怕地抓紧雄父的衣襟,忍不住小声呜咽了一声。
越斯年眉头微皱,安抚地摸了摸幼崽的头后,点燃自制的安神包,幽幽火焰在暗色中燃起,袅袅升起的烟雾飘散。
发狂的蜂鸟蛾忽然停了下来,摸索着捡起来什么东西,走到安神包附近,苍白清秀的脸映着火光,显得平静又祥和,他闭着眼睛,又飘一样,挥着翅膀极快地飞过来,垂下头亲了一下温墨以。
温墨以呆呆瞪大眼睛,看向跟自己雄父极像的那张脸,忽然小脸红红地将小脑袋埋进越斯年怀里。
蜂鸟蛾闭着眼睛,却好像看清了温墨以的每个动作,恶作剧得逞一样笑了起来,又迅速伸手用力将越斯年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越斯年低头甩开眼前遮挡视野的乱发,再抬头,蜂鸟蛾已经飞回了自己的隔离室。
灯光忽然大亮。
【刚才发生了什么?十三楼停电了?】
【节目组:请观众放心,为免不同楼层的病虫破坏基础设施后,乱窜到其他楼层,白塔每层的供电系统互不影响,现已协调白塔打开模拟维生装置,以保证节目直播的正常进行。】
【刚才的白雾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了,穆迪阁下打开了十三楼的应急装置,这种应急装置可以在极短时间内释放大量高浓度的雄虫信息素,迫使成年雌虫进入“醉酒”状态,缓解病虫发狂的症状。】
【天啊,那病虫岂不是会对信息素形成高度依赖?】
【总比闹出虫命好,而且这玩意是否有效果,是随机的。“醉酒”状态的病虫有时候反而会发狂的更厉害,就像蜂鸟蛾一样,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这么快恢复平静。】
“非常抱歉,斯年阁下,您和幼崽是否有受伤?”一个亚雌跑过来,深深鞠躬道歉。
“我没事。”越斯年摆了摆手,挨个查看受伤的亚雌,逐一施针止血。
“可以帮我介绍一下刚才那个病虫的情况么?”
温墨以跟前跟后地给越斯年打下手,小脑袋转来转去到处看。
越斯年顿觉好笑,倒是也知道小家伙在找穆迪兄弟两。
那家伙电一恢复,就坐电梯离开了,他想起兜里的纸团,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给伤患敷药。
“按理说我们不应该透露病患的情况......”
亚雌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阁下说不定......能治好他。”
亚雌看向自己受伤的同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我也干够了。”
“蜂鸟蛾已经在白塔呆了20多年了,刚来时天天发狂,破坏力极大,短短半年内,就从一楼升到十三楼,后来就是现在这样,只要给他个枕头当孩子,就会很安静。”
亚雌目露不忍,“蜂鸟蛾天性擅长哺育,幼崽成活率极高,极少有失去幼崽的蜂鸟蛾,因此也被白塔当做罕见病例研究,一直关在十三楼,他已经十年没有主动踏出隔离室了,今天闹出这事后,估计他的管控等级还要上升。”
“管控等级上升?”越斯年想起那只蜂鸟蛾,心像是被揉了一把,莫名其妙的心酸难过。
“每天早中晚定点注射高浓度的雄虫信息素,让他保持安静。”
周遭是亚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维生装置刮起大风,吹散走廊里残余的血腥气,越斯年模糊才听到亚雌压低的声音。
【?这个亚雌在跟阁下嘀嘀咕咕些什么?怎么什么都听不清。】
【节目组什么设备?能不能行?】
亚雌忽然声线提高,“阁下,我拒绝!病虫的事情我们不方便透露,工作虫员必须保护病虫隐私,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笼中鸟
一个圆圆的小球悬空飞停到附近, 伸出细长的镜头拍摄,画面里——
越斯年长睫轻垂,又缓慢抬起,两丸黑水银般的眼珠, 在灯光照射下, 有着近似透明的质感。
“很抱歉。”他声音极低, 像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抱歉, 蜂鸟蛾, 你最想要的“年年”,我恐怕无法还给你了。
“很抱歉,”他抬高声音,再次重复,“我选择十三楼,就是想接触更多重症病虫,尝试找出治疗方法。”
闻言, 亚雌们纷纷停下手头的活,直直盯着越斯年。
“别开玩笑了。”老亚雌声音嘶哑, “这种地方, 活到我这个岁数的, 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他脸颊抽动,几分自嘲和沧桑揉在一起,混在皱纹里,看起来辛酸又凄凉。
“你又年轻, 还是雄虫阁下, 来白塔做什么?”
一个亚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 冷着眉眼拒绝了越斯年的治疗,顺手干脆利落地锁上了蜂鸟蛾新修好的门,
“老头,他愿意碰壁就让他去,等尊贵的阁下遭了罪,就不会在这放大话了。”
【白塔的亚雌果然都是粗蛮无礼之辈,居然对阁下大放厥词!】
【阁下也是过于天真了,白塔十三楼的患者并不适合近距离接触,白白浪费了上一季度获胜的优势。】
气氛越发冷凝,一个高大的黑皮亚雌忽然走过来,挡住背后的亚雌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