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天才
“如果照做了的话,只会听到禾泽的声音吧。”费奥多尔完全不买账。
禾泽眯了眯眼睛。
“你好别扭。”然后,禾泽一如既往的得出费奥多尔听不懂的结论。
在理解费奥多尔这方面,他总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知道理解这想法只会得到折磨的答案,费奥多尔已经放弃去理解了。
但不知为何,进行着骰子游戏的费佳鬼使神差的提出了一个自己都略微有些意外的问题。
“你会祝福我吗?”作为禾泽言论的回应,费奥多尔如此反问。
费奥多尔提出这个问题,期待着他诚实的拒绝与允诺的谎言,便可以以此来遮掩其中的僭越。然而,选择以这个问题叩问禾泽,结局必然是有违其愿望的。
“我会啊。”禾泽释之助如此回答,是纯粹的,毫不作假的真实。
不信者眼里不存在僭越,人是可以给予人祝福的,即使他们都身负罪孽。很明显的,在禾泽眼里,所有人都拥有着本当如此的权利。
禾泽释之助既已给出这样的答案,那他可能也要沾上他的罪了。
第277章 天才
在回答完那句“我会啊”后的几秒,我生出了几分后悔的情绪。
——我不该实话实说的,明明闹掰了还抱有这种人还怪好的嘞的想法,费奥多尔听了一定会在心里嘲笑我的。
不过这种后悔的想法也和过去一样,没持续多久就消失了,被另一种叛逆的情绪按下。
——就说就说,他要是敢笑出声我哐哐给他两拳。
诞生这个叛逆的想法之后,我就如同这几天中的每一次一样,对此时的发言释然了。
这段时间总是时不时的冒出这样的想法,为自己的开口感到后悔。
我认为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想法。
因为我会感到后悔,其本质原因是因为我认为我的言行在费奥多尔眼中是不聪明的,或者说费奥多尔通过他的行动让我意识到了这点,我想对抗这个观点,就需要改变我的言行。
有没有改先放下另说,我如今已经会为自己的言行感到后悔了,不就说明我已经在受费奥多尔的行为影响了吗?
救命,难道我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忽悠着大家替我干活的还拿着“人生来有罪”的理论不给工钱耍流氓的反派头子?!
这种事情不要啊!
“总感觉你在想些很失礼的事情。”或许是我发散思维的过程在我的表情中显露了,费奥多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探究的吐槽道。
我回过神来,盯着眼前伸手捡骰子的俄罗斯小哥看。
在我眼里费奥多尔最显眼的两个特点,一个是紫水晶色的眼睛,一个是从不离身的白色毛绒帽子,他气质独特,是一种无害又危险的矛盾感。毫无疑问,他肯定是个天才,对情报与博弈了如指掌,即使拿着最少的筹码也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他看待世界就像看待一盘西洋棋局,与他为敌绝不明智,跟他合作也同理——你也不知道这位执棋者会在什么时候将你牺牲。
这样的天才,这样的给敌人和盟友都不留后路的天才,我从意识到这点开始面对他就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他这个样子,真的,真的说不定哪天就被忍不了了的敌人和盟友一起包圆了宰了啊!
复杂的博弈游戏里独狼是会被联合起来踏踏开的啊可恶!
但我没跟他讲过这句话。起先是因为不熟没有讲的理由。后来则是因为他一直在用言行告诉我——
他不给任何人留后路,因为他同样不给自己留后路。
他的理想和目标是逆行的船只,如同信仰者的朝拜之路,即使看上去有人同行,朝拜者内心依然是独行的。
当我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认知到这点,却没有同他一样的、想为某个目标付出以前的心情时,我被这种认知影响,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疲惫。
这与替人尴尬有着异曲同工的意味。即使这么做的不是你,你还是会感同身受——当事人有可能并没有这种感受。
这种孤独的、望不到尽头的感觉我是受不了一点儿,于是我开始用我自己喜欢的方式来解压,也就是那段超开心的自驾游,并且生拉硬拽的带上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的情绪内敛,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趁此机会让自己放松一下,感受感受他老家的大好风景。我希望是有的,为此还专门上网查了一下圣经。想证明上帝是不会阻止他爱的世人享受快乐的。
希望破灭。圣经说享乐是有罪的……似乎除了奉献和受苦,在上帝眼里好像大多数事都有是罪的。
嗯……
所以假设一个人因为太高兴太快乐而感到惴惴不安,这样的痛苦这算不算一种受苦?
不知作何发言的我只能试图卡个bug。
这种卡bug的想法并没有占据我太多注意力,我很快丢掉了这个想法,也没再纠结费奥多尔到底放不放松了。
说到底,我不是费奥多尔呀。
我希望的、不要拘泥于望不到头的目标的、更快乐的人生,或许在某个名为费奥多尔的卷王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在无数次期望着所有人都能知晓自己、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的同时,也会有那么一次,期待着有人能知晓我的、也能了解我想做的事罢了。
想失礼的事的我被当事人发现,我也没多心虚,捡起刚刚丢出去的骰子后,才开口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