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实验
“钢琴师……”
钢琴师嘀咕了一句“原来公关官说的是真的啊”这样的话,没有任何犹豫的拽着我离开。
我没能立马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也没心思去理解他的意思,只是低着头,任由他拽着走。
“发生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吗?”钢琴师看了我一眼,既没有询问经过,也没有讲述来意,仿佛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只是作为朋友般的关心。
“没有。”我低声回答道,情绪是模糊不清的,“只是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太按部就班了。”
我说的并不是什么好接话的句子,我也不指望钢琴师能接上话。
他什么也不知道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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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户爱看着自己被火海吞没,绿眼睛的调查员先生被船舱的震动弄得踉跄了一下,但依然试图向她跑来,这是她看见的、最后的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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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户爱是一出生就不被看好、被抛弃的孩子。
直到走投无路时,被罗佳先生施与援手。
于是她便第一次有了如正常孩子一般接触世界的权利。
罗佳先生为她治愈了顽疾,希望成为她的家人。罗佳先生仿佛是她真正的兄长,关心她、照顾她,向她诉说着梦想。
——想帮到罗佳先生。
花户就是因为这个愿望而加入了罗佳先生的研究所的。
她配合着研究员埃塔小姐做着格式各样的实验。
就这样直到她越来越不理解的实验、直到第一个死者出现……
然后是更多的死者,一个接一个的被她的异能力折磨的痛不欲生,最后死在实验台上。
傻子也知道这是不对的。花户找到埃塔小姐,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罗佳先生又在哪里。
“实验就是这样的,爱小姐。”穿着科研制式服装的绿发女性开口说道,她的眼睛却是非常奇特的橘色,“我无法控制失败数据的产生,这是实验必须承担的风险。”
花户非常想反驳说一定有哪里不对,却很难将这份心情传递给执着于“根除人类最大疫病”的科研分子小姐,更遑论动摇她了。
“至于你问罗佳先生,”提到罗佳先生时,埃塔小姐的语气很明显的温柔了起来,“如果你想找他,可以直接联系他的。罗佳先生有留下联系方式给你吧。”
花户就这样迟疑了,随着冲动的感情逐渐退却,她再次犹豫起来。
对你好、但似乎在做着不好的事的家人,和不相知的陌生人,应该选择哪边呢?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到甚至不需要花户去细想——只有人生有余蕴的人才有资格去利他,一无所有的人连爱自己都是奢侈的。当然要紧紧抓住对自己好的人才对!
可是,如果真的这么果断,为什么还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那么犹豫呢……
花户最终没打响那通电话,她只是在一种不算特别影响她生活的隐约愧疚中,帮助埃塔小姐、帮助罗佳先生,完成了一场又一场实验。
她在罗佳先生的资助下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当然也遇见了正常孩子可能遇见的问题。
——因为与众不同而被孤立。课桌里塞满垃圾,作业被撕毁,储物柜里用红色的漆料写满诅咒的话语。
她对这事感到困扰,但并不多,总归也只是无需过于在意的小事,比起罗佳先生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不值一提。
第197章 实验
——除了那个领头的女生。
她总是饱含恶意的看着她,那种恶意,纯粹到毫无理由,却足以支撑她鼓动一整个班级的孤立和欺凌。
直到花户在实验台上见到了她。罗佳先生难得出现,温和的表示他听说了学校的事情。所以他将那个女生、将广雅希子请上了实验台。
“学校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她不能成为你的阴影。”罗佳先生不紧不慢的说道,编织着美梦般的说辞,“无论小爱接受与否,这都算是我作为监护人的一份心意……或者礼物。按照今日的日程进行实验也好,打杀掉出口恶气也好,都可以凭借小爱的心意来呢。”
花户慢慢的扭过头,与实验台上的少女对视,那一刻,她却奇迹般的理解了对方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为什么总对自己怀有极大的恶意。
因为她确实如同那些字迹所描述的一样,是个怪物、恶魔、死了才好的垃圾。
她在那一刻产生了报复的冲动,在监护人的纵容之下,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对那些充满恶意的人施以暴行。
可罗佳先生不该如此纵容她的。
如果他这么纵容了,不就说明家人什么的说辞都是花户爱的一厢情愿;不就说明,罗佳先生的一切说辞都是彻头彻尾的骗局,是金钱与异能力之间的……交易了吗……
广雅希子终于弄清了如今是何种情形,又或许并没有弄清,只是清楚的知道无论事情的原委如何,罪魁祸首一点是眼前这个令人厌恶的怪物。
她咒骂着,说花户输不起,说花户以权谋私,夸大其词的细数着花户的种种罪行,又擅自提花户做决定,安装上危言耸听暴行,将花户塑造成一个施暴者。
花户一时不知如何评论,只觉得这些话是有的幽默在里面的,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可能马上要转变为现实了。
“不用了。”花户闭了闭眼,没有理会广雅希子,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按照日程来吧,我想实现罗佳先生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