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表演
——人都去哪了?
我在心底发出了疑问。终于,古怪的地方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在灰蒙蒙的墙面上,看见了极其鲜亮的颜色。
无比鲜艳的涂鸦,棱格搭配着爆破气球的纹样,如同炸开在餐桌布上的番茄。
各种夸张的箭头指向同一个方向,毋庸置疑的将任何见到如此场景之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它所指向的、基层舱段的深处。
第195章 表演
蒙灰色的舱段,是仿佛置身旧时代的蒙灰色。天花板、集装箱、铁质的游轮内壳;上面、下面、前面、后面、左面、右面,到处都是各种妄图将生硬格调打破的、色彩亮眼而夸张的涂鸦。
漆料没有干透。
那些像番茄一样的红色气球似乎在流着血,箭头指引着前方,自身却像是被地心引力吸引了一般,又或者是想回归到最初的怀抱中——那些如今散落在地面的,翻倒的油漆桶中。
——像是惊悚游戏的新手指引。
我不着边际的想着,仿佛接受了邀请一般,依照箭头和桌布番茄的指引走向了深处。
地面散落着翻倒的油漆桶和喷枪罐,油漆未干,踩在上面有种令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的黏腻感。
“……”突然很不想前进了。
是的,没被任何古怪情况吓退的我被一地油漆拦住了。
我盯着地上不甚清晰的、肆意泼洒的油漆,仿佛在进行某种高尚而神圣的对峙。是对真相的探寻与思考、是想知道那位用涂鸦指引我的先生脑袋里到底混合了什么有趣的想法,才想得出油漆泼地这种膈应人的绝妙注意。
——你想邀请来配合你进行魔术表演的幸运观众已经要被这一地油漆劝退啦!
我内心的腹诽没有任何效力,毕竟对想保持神秘性的、即将表演的魔术师大喊“我知道你要表演魔术啦”是非常不礼貌的,我可不会做出这种令双方都不愉快的糟糕事情。
然而,无论如何,我都需要穿过这片油漆,去看一场绝对不会如我所愿的、糟心的魔术。
我行动了。皱着眉头,眯着眼睛观察地面,小心翼翼的找找没有被油漆覆盖的落脚点。
这样的行动多少有点像跳房子。
终于,我成功突破了油漆所构筑的防御系统,离魔术表演又近了一步。
我迫切的想找个人分享我踩到油漆后郁闷的心情,可惜海面是神明先生无法插足的地盘,它或许属于另一个伟大的祂。无论如何,在这片基站没有覆盖到的海域,神明先生虚拟的触足确实被切断了。
所以无论我再怎么迫切,也只能等有信号了再说。
散落的油漆桶和喷枪罐依然随处可见,但却不再那样密集的能够构筑成防线,我也不需要与它们玩跳房子的游戏,可以安然的前进了。
周围依然很是寂静,一个人都没用。没有值班人士,也没用警备人员。这些会令任何负责人和保洁阿姨窒息的涂鸦无人看管,肆意打破着这里的宁静。
当箭头开始拐弯,我停住了脚步,心脏的跳动一声比一声鼓动的更清晰。
——我能猜出来的,终点就在这个拐角之后。
我有这样清晰的预知。
于是,我下意识的打起了退堂鼓——因为那不得不观看的糟糕表演。就像我每次玩惊悚游戏,都会停在走向下一关的门前、停在走向二层的楼梯中央一样。
可这不是一场游戏,我并不能选择把它摆放在原地,做足几天的心理建设在往前推进。我必须立刻前进。
于是我掐了掐手心,走过了拐角。
拐角的尽头,是一扇门。
或者说是一扇可怜的门。它的合页和门轴断裂开来,只是歪斜着坚强的维持着那约等于无的、作为门的尊严,如果门也有尊严的话——毕竟尊严这东西对人来说都是奢侈品。
那扇门距离我很远,以我所学的透视知识来判断,它的高度莫约三米,比常见的规格高上不少。
很远,但又比想象中近。我甚至没走够一分钟,就来到这扇被毁掉的大门前了。
这扇门真的非常大,需要我抬高头才能看见门顶。
我尝试去拉开这扇门,毁坏的大门只被低处要掉不掉的合页拉扯着,不得不与与地面接触,转动的同时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仿佛船舱在呐喊。
——还特别重。
等好不容易推开时我都有点喘气了。
我努力平稳呼吸,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体能下降了。
——自从龙头战争之后,那些高难度的危险委托的委托确实少了不少,我也好久没遇见需要我提起十二分精神对待的、一不小心就会死掉的委托了。
虽然侦探社委托量不减反增,但总体的危险程度却下降了不少,最显著的变化就是那种一不小心会被委托目标切开沉海的任务我这两个月以来一次都没碰上。明明刚加入侦探社的时候一个月总会有那么五六七八次的。
再有就是,自从我的体重回复正常之后,我就没跟着国木田老师在社长那边锻炼身体了……
嗯……该不会真是因为我太安逸太懒惰了导致体能下降了吧。
我有点焦虑起来,但不多。不过至少此时此刻是腾升出了想要加强锻炼的想法。
并且想要落实——比如叫着乱步一起找社长锻炼身体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