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公务84
徐篱山笑一笑,说:“卑职若是真的胆大,就不会让殿下见到卑职哭时的丑态了。”
徐篱山哭起来一点都不丑,但这话京纾不会说,怕徐篱山翘尾巴。他说:“今日的事按规矩罚俸,服不服?”
只是罚钱,徐篱山高兴还来不及呢,立马说:“卑职心服,往后一定好好当差,那……那个春/宫呢?”
“继续画,我回来的时候要看见。”京纾说。
徐篱山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过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回来?您要出门吗?”
京纾“嗯”了一声,说:“今早陛下收到线报,邕州匪患猖獗,已有百姓和官员遇害。”
“邕州多山,自来多匪患,可这事不该由当地州府派兵围剿吗,怎的由您前去?”徐篱山好奇,“可是有别的情况?”
为下属者最忌讳多嘴,探问不该知晓的事,京纾却没训斥于他,说:“据线报,邕州刺史与匪患有钱财往来。”
“如今的邕州刺史是陈恩明吗?”见京纾点头,徐篱山微微蹙眉,“陈刺史虽不算政绩卓然,但任职以来也是兢兢业业,从无差错。卑职前年在曲刺史府中见过这位陈刺史,与他有过交谈,也听曲刺史讲过他,此人明理,治下宽宥,是个有风骨的,怎会与匪患勾结作乱?”
京纾颔首,“陛下见到线报也多有不解,但人心善变,是非过错都要探查清楚才好评判。”
“匪患嚣张,又事涉朝廷大员,必得要陛下最信任的人前去处理。”徐篱山面露不舍,“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启程?”
京纾说:“七日后。”
“七日?”徐篱山纳闷,“黄花菜都凉了吧,不是早去为宜吗?”
“因为陛下的旨意是派一位皇子先行前往,至于我,不仅要后去,还要秘密地去。”京纾说。
原著里的这个时间,京澄好像是一直待在兰京的,至于其余皇子的动向,文中也没怎么提。徐篱山猜测无门,索性问了,“不知是哪位皇子?”
“刚才我还在与诸位大臣商议。”京纾说罢稍顿,转而问起徐篱山,“你有何高见?”
徐篱山干笑,“这种事情,卑职不敢插嘴。”
“无妨,说来听听。”京纾说。
徐篱山说:“五皇子或者六皇子吧,他们年纪最小,锻炼的机会应该给他们。”
“年初陛下让五皇子去了吏部,他得留在兰京,至于六皇子,他向来没什么正事做。”京纾说。
“殿下这般说,就是想让二殿下去了。”京纾看过来,徐篱山便解释说,“二殿下与三殿下都很沉稳,但二殿下手段不够果决,这次的事情显然对他更难一些。陛下收到线报就让您也做好准备,就是在暗示圣意吧。”
“你倒比方才那些大臣还多一分心眼,他们大多举荐三皇子。”京纾看着徐篱山,“你呢,想不想二皇子去?”
徐篱山一愣,随后说:“这事儿不是卑职想或不想的。”
“邕州情形不明,二皇子此去说不准会遇到危险。”京纾说,“我以为你担心他,不想他去。”
徐篱山摇头,说:“卑职的确担忧二殿下的安危,但为人臣子理当尽孝尽忠,二殿下也定然是万分愿意的。”
京纾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殿下是不是又在心里往卑职脑袋上扣帽子啦?”徐篱山说着上前三步在京纾面前蹲下,双臂搭在膝盖上,仰头说,“比起二殿下,我更担忧殿下。陛下让您偷偷跟着去托底,您自然会力保二殿下的安危,可您千万也要保重自己。此行路途遥远,邕州又多山路,您的身子根基尚未稳固,还是把莫先生也带上为好。”
京纾垂眼对上他关怀的目光,说:“我已然好了。”
“殿下哄骗得了陛下,骗不了卑职。”徐篱山叹气,“‘美人笑’那般剧毒,入体多年留下的坏处岂是几月半年就能完全调理好的?”
京纾没有再否认,只说:“又在试探我。”
“看来我猜对了,”徐篱山也不怯,“陛下果然不知您中毒的事情,否则他不会此时让您劳神这一遭。”
京纾伸手抚上他的眉心,说:“跟你说话不能大意,处处不怀好意。”
“卑职只是难过。”徐篱山定定地看着他,“殿下若不想受累,大可说一句,陛下必然会另派他选,可您就是一字不吭。您总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京纾指尖滑动,说:“你不是也说了,尽忠尽孝,理当为之。”
“也对。”徐篱山睫毛轻颤,“卑职不多说了。”
京纾“嗯”了一声,收回手,说:“去做事吧。”
徐篱山起身行礼,轻步退了出去。他离开议事院后先去找刘主簿告罪,把茶糕留下了,然后才去做事。
晚些时候,徐篱山下值回家,出门就看见二皇子府的马车。他跟守门的两个兄弟打了招呼,走过去上了马车。
京珉吩咐侍卫赶车,对徐篱山说:“我顺路送你一截吧。”
“是我送表哥。”徐篱山说。
“看来你知道了,”京珉略惊讶,“皇叔跟你说的?”
徐篱山点头,“我今日迟到半日,被殿下逮到了。”
“你这脸色白里透红,看来皇叔没怎么同你计较。”京珉转而说,“我打算和随行人马分开走,他们驾府中马车走官道,我快马加鞭先赶去邕州。”